清雅听罢,讷讷的思索片刻,弱弱地说了句:“对不起!”将格日的轮椅推近纱帐:“已经五更了,大王早些歇息吧。”为格日盖好被褥,清雅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正欲转身,手臂已被人握住:“你要去哪儿?”“大王且睡,我不困。”清雅温和推开他的大手。格日哪还有睡意,她不躺在他的身边,她又要去哪儿?“你要离开本王?”她只是替身,他不该执著于替身。可是清雅是真的希望完成约定之后再离开,格日无法忍受剧痛,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只有挽留她时,他才会有尝试的冲动。“如果你不站起来,我一定会离开。”清雅道。她的心乱极了,达成约定才能离开;而格日却说,如果他重新站立却不容她离开。就如格日所说,无意间说出的话,有时候就是最真心的话。“你……”格日迟疑片刻,看着她转身而去,惊呼一声:“月清雅——”清雅回眸时,他已经直直地站在纱帐内。先前月光下,她没有瞧见,原来他真的很魁梧、高大,阳刚中透出清秀,英姿勃发。“本王做到,你今夜就不能离开。”不站立,她就一定会离开;可若他能站立,她就不能离开。他真的再度站立起来,他的康复是完全有希望的。福神医没有骗她,近来她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清雅欢喜地奔近纱帐,一个满怀扑到格日的怀中。痛,刻骨的痛、铭心的痛,就像有人从正抽掉他的足筋,亦如重复着当年被挑断时的剧痛。然,格日没有呼出口。他不能在清雅的面前失去男子的颜面,他必须忍受。这是他记忆里清雅站立起来(3)痛,刻骨的痛、铭心的痛,就像有人从正抽掉他的足筋,亦如重复着当年被挑断时的剧痛。然,格日没有呼出口。他不能在清雅的面前失去男子的颜面,他必须忍受。这是他记忆里清雅第一次入怀,她的发际散发出醉人的馨香,那些的迷醉。他要忘掉痛,只记住拥着她时的幸福与美好。只有他站立的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健全的男人,一个可以保护女人的男人……抽筋剜心的剧痛如潮袭来,格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清雅与格日双双跌倒纱帐内:“格日!大王!”看着双目紧闭的格日,额日渗出豆大的汗珠,清雅忆起福神医说过的话:“若要重新站立,最初两月,每走一步都如踏剑锋刀口般的疼痛。”一定很痛,痛得他无法忍受,才会有这珠般的汗,才会有他陡然的昏迷。“格日……”清雅心上涌过一丝柔软,从怀中掏出罗帕,为替拭去汗珠:“你一定要好起来!”不是为他,只因为清雅想要自由。天亮了。看着依旧昏睡的格日,清雅撩开他的裤腿,抹上油膏,熟捻地为他按摩着双腿。昨儿狩猎一日,今儿大家都歇息欢聚。轮到二皇子巴彦设酒宴,日上三杆后,南宁王府那边就遣人来传。家奴禀道:“王妃,南宁侧王妃问:你与大王何时过去。大伙就等着您们了。”“你去回了吧,今儿大王身子不适需要休养。”清雅希望待格日醒转后,后足跟的疼痛能减缓一些,所有的一切她都认真严格地按照福神医留下的方子来做。尽管清雅的声音不高,可依旧吵醒了熟睡中的格日,后跟处像着了火,火辣辣的,却没有先前那样的刺痛,仿佛热血喷涌。格日道:“告诉南宁大王,我们一会儿就到。”“昨儿你没睡好,今儿就好好休息。”“清雅,若是今儿我不去,二皇兄定会心存疑惑。”太子府的酒宴参加了,不偏不倚轮到了巴彦,他却推说身子不适,换成谁也会多想。清雅想到是自己的步步紧逼才迫他疼得昏睡过去,心中有着愧意,又无法阻挡他不去参加酒宴。道:“还疼吗?”只有三字,却足够温暖格日的心,清雅的神情中全是关切。不由自己间,格日的手已经搭放在清雅的柔荑上:“本王无事。”“真的没事?若是你怕南宁大王担心,不若由我去说一声,相信他不会多心的。”格日苦笑道:“我们去!”他第一次唤她“清雅”,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用到“我”,不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