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吧。”舒怀瑾在地板上站定,双腿被他半圈入怀中,话不过脑,巴巴地问:“那今天还要涂吗?”
贺问洲很难抵住这样的诱惑,滚着喉结,说了违心的话,“要。”
“但我今晚只能待在家里。”舒怀瑾唇瓣抿成一条线。
她其实并不懂得恋爱过後要怎麽钓他,单纯是被他勾出馋虫後,心里痒酥酥的,总想拉着他一起感受这种心甘情愿的暧昧折磨。
“小瑾,我是客,没有留在舒家过夜的理由。”
贺问洲叙说着客观条件,黑眸里流淌着的稠浓深色淡了些。他到底还是不忍心拒绝她黏人时的祈求。
在她眼里浮出失落前,他调转话锋,“不过为了你,我厚着脸皮留下来也不是不行。”
“真的?”
“嗯。”
“那你发誓,不留下来是小狗。”
贺问洲失笑,“小狗这麽可爱,也要拿来发誓?”
舒怀瑾低着声:“还不是因为不舍得让你发毒誓。”
所以即便是誓言,她也只选择了没有副作用的那一种。
同她单独待在房间里太久容易引起怀疑,贺问洲伸手捏了下她脸颊的软肉,“好了,晚上陪你腻歪。现在去洗一下,换条干净的内。裤。”
舒怀瑾的心情写在了脸上,漂亮的眸子里晕染出笑,勾住他的手指头。
“你帮我洗嘛。”
“我?”贺问洲看她低垂着脑袋,温磁的声音贴着她耳朵,“不怕招狼的话,你可以试试。”
她听得耳廓一热,意识到自己被他调戏了,生动地蹙起眉梢,“算了,不要你帮忙了。”
贺问洲摸摸她的脑袋,“我在楼下等你。嗯?”
两人一前一後地下了楼,长辈们足够信任贺问洲的人品,没作丝毫怀疑,温声问舒怀瑾琴弦补得怎麽样了。舒怀瑾的琴包还靠在侧间里,连拉链都没碰过,一时编不出什麽令人信服的言论。
贺问洲淡提了下唇角,在舒宴清不认可的沉郁目光中,声色平和地说:“G弦断了,换了根新的,调音的事比较麻烦,我没有绝对音准,小瑾也没有工具,因此只调了个大概,等她明天去剧院的时候,再让调音师傅再帮忙微调一下就行。”
或许是他语态坦然,即便话里隐含诸多信息量,也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比如,他不应该知道舒怀瑾第二天要去剧院。
毕竟,他是舒宴清的朋友,不是舒怀瑾的。
秦女士怎麽看贺问洲都觉得满意,“贺先生涉猎广泛,懂的东西真多。”
贺问洲自谦了几句,舒宴清一言不发。
几人一直在舒宅聊天丶喝茶,待到了傍晚,天色将晚之际,贺问洲作势起身有离开的意思,出于礼节,舒姥爷主动挽留贺问洲留宿。
“贺先生,这个点回去路上容易堵车,要是不嫌弃寒舍的话,今晚在舒家将就一晚,等明早再出发。”
熟悉的客套话到了这里差不多该结束,舒宴清懒得起身相送,坐在长椅上,淡漠地等他们拉回拉锯。
贺问洲顺着台阶走下来,“舒老盛情难却,那我就只好厚着脸皮叨扰了。”
他从未在舒家留宿过,长辈们欣赏他这份分寸,但偶尔也会觉得他像是住在天上的人,遥不可攀,即便有着舒宴清的关系,也不过是多受照拂,很难和他成为真正的家人。
因此,听见他的话,舒氏夫妻打心眼里高兴。
“宴清,让张姨把东客房收拾出来。”
“记得用紫外线灯里里外外再照一下。”
舒宴清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扫视舒怀瑾一眼,见她满脸无辜,无奈问贺问洲:“你不是说集团的事堆了很多,等着你去处理吗?怎麽工作狂一夜之间转性,变成居家型男人了?”
他夹枪带棒了一整晚,就连一向温和的舒父都忍不住清嗓,喊他:“宴清。”
做人要知恩图报,这句话不能当着贺问洲的面说出来,凭借着父子俩多年的默契,舒宴清仅一眼便读懂了。
“爸,问洲对我们舒家有恩,您说,我们要怎麽才能还得清?”
舒姥爷杵着拐杖,半开玩笑地提议,“要不让我这个老头做主,让小瑾认贺先生作干哥哥,将来几个孩子也好互相照顾。”
“不行!”
“不行。”
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舒怀瑾和舒宴清的反应出奇地一致。舒怀瑾住了嘴,听着舒宴清镇定地说,“不合适。”
舒姥爷也知道这麽做太擡高舒家,孙辈要真认了贺问洲做干哥哥,意味着舒旭名义上成了贺问洲的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