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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那小人何德何能？你怕是不知，他在外头包了个粉头，给她买金钗，却让你戴木簪。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

&esp;&esp;我满面凄楚，「都是外面的人引诱他，他说过要对我一心一意的……」

&esp;&esp;梁牧冷哼。

&esp;&esp;「我劝嫂嫂还是从了我，否则，我就去告官，说你蓄意勾引我，还暗中给施良下了毒。你看廷尉府会怎么判？」

&esp;&esp;说完，他脸凑过来，就要亲我。

&esp;&esp;我绵软无力地挣扎，「要么灵堂之上和人私通，要么担负杀夫重罪，你口口声声心悦我，可什么时候给过我活路？」

&esp;&esp;见挣不开，我哀求道：「若是你心里真的有我，就等施良下葬，堂堂正正前来迎娶。」

&esp;&esp;引气入体后的力道真难控制，刚刚差点收不住力将他打飞出去。

&esp;&esp;梁牧浑然不觉，笑道：「你今日让我快活了，我肯定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esp;&esp;我低喊一声：「施良一直自负世家子身份，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何会娶我这个出身不显之人吗？！」

&esp;&esp;梁牧的动作停下了。

&esp;&esp;「我是户部侍郎宋攸的女儿，十三那年被人拐走，前些日子才与父亲递了消息。

&esp;&esp;「他明面上不会认我，可我要是死了，你猜他会不会查？

&esp;&esp;「这件事里你做的手脚，真的干净吗？」

&esp;&esp;见他不说话，我话锋一转，又道：「可你若娶了我，日后就有了侍郎岳父的照拂。」

&esp;&esp;「梁家就算想给你捐个官做，有门路总比没门路好，对不对？」

&esp;&esp;威逼利诱齐上阵，终于将梁牧说得动了心。

&esp;&esp;商家子的正妻不值钱，他也不是家中长子。

&esp;&esp;这笔买卖，的确有利可图。

&esp;&esp;

&esp;&esp;和前朝不同，本朝因战乱人口锐减，婚姻嫁娶并不受守孝的限制。

&esp;&esp;嫁进梁家后，我才知道，梁牧还有八个小妾，四个通房。

&esp;&esp;最小的才十三。

&esp;&esp;和我进春驻楼的年岁一样。

&esp;&esp;那小丫头叫草儿，是外地逃难来的，被卖进了梁府。

&esp;&esp;据说年初还被梁牧踢掉了一个孩子。

&esp;&esp;可我见她看梁牧的眼神却亮晶晶的，那分明是欢喜与仰慕。

&esp;&esp;我问她：「你很喜欢夫君？」

&esp;&esp;她点头如捣蒜。

&esp;&esp;「为什么？他对你很好吗？」

&esp;&esp;她的官话并不纯正，掺着不知哪里的口音。

&esp;&esp;「少爷对我好。他虽然打我，上次肚子被踹得很疼，但让我吃饱饭。

&esp;&esp;「在家的时候，爹也打我，还不给我饭吃，我饿得半夜喝凉水。

&esp;&esp;「少爷还会很多东西，会写字，还会画画！我们村的狗蛋，会写个名字，就被叫文曲星哩。」

&esp;&esp;我想起梁牧那笔烂字，不由扶额。

&esp;&esp;「我教你认字，你学不学？」

&esp;&esp;她惶恐摇头。

&esp;&esp;「我怎么配读书识字？那，那就不是我这种人该学的东西！」

&esp;&esp;我失望叹气，摆摆手让她下去。

&esp;&esp;当年，我爹虽没有禁止我读书识字，但嫡姐不喜读书，他便不会给女儿们请什么夫子女师。

&esp;&esp;毕竟我只是个庶女。

&esp;&esp;我厚着脸皮蹭到嫡兄堂兄身边，借他们的书和笔墨。

&esp;&esp;想方设法进入藏书室，一本一本抄录。

&esp;&esp;我当时的心情，大抵是「贪婪」吧。

&esp;&esp;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esp;&esp;正是这份「不够」，才让我时至今日依然受益。

&esp;&esp;我两手空空被扔进河里，拿不走银钱，拿不走权势，但我可以带走学识。

&esp;&esp;世人都说贪婪是恶的，清心寡欲知足常乐是好的。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