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这锅竟落到了自己头上,他可不背,推搡着夙渊过去解决,“快去快去,那不是我带来的,是你带来的!”
“你用他赶路的时候可没这般生疏。”
玩笑归玩笑,夙渊也没打算推卸责任,守卫们自行让出来一条道路。
越之秋有事不在府中,那一边白映非应对这妖兽已有些吃力了,对方力道蛮横,他长剑几次险些脱手。
对峙僵持下,四周忽刮起一阵风雪。
夙渊十指翻飞结出一道咒印,皑皑白雪似有生命般汇集,化作屏障将妖兽牢牢困住,任凭如何冲撞也无法突破这看似脆弱的雪层。
雪花疗愈了白映非打斗中留下的伤痕,他见二人前来,扔下长剑,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
“没出息,这麽点儿麻烦都搞不定。”虽然倾陌没帮任何忙,但不妨碍贬低他人。
“我根本没对付过几只妖兽,哪知道这麽难缠。”白映非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你们刚走没多久,这妖兽便突然从休息的地方冲了出来,跟疯了似的见谁咬谁,我院墙都被它撞了个大窟窿!”
啪嗒一声,毁坏的墙面掉落一块砖石,似是证实他的话。
“它向来乖顺,从不无故袭击旁人,一定有什麽问题。”夙渊将风雪拢回掌中,转身去观察被他困住的妖兽。
这家夥鬓毛旺盛,整张脸都毛茸茸的,却面露凶相跟可爱不再搭边,眼眸也不再清明,冒着汩汩黑气。
不出所料,夙渊在其厚重毛发下发现了一只血骷髅。
屏障虽然暂且困住了妖兽,但它并未停止反抗不断撞击,随着它凶猛的动作,夹在鬓毛里藏着的花瓣飘落。
指尖微动,夙渊将花瓣勾了入手中,凝眸沉思。
“——小心!”
倾陌大喊,瞳孔骤缩。
耳边传来脆响,衆人还是低估了妖兽的反抗能力,它携着黑雾将屏障侵蚀破碎,风雪席卷而出。
夙渊下意识擡袖抵挡,突然一个物什从袖中吹落,同一时间妖兽露出爪牙向他袭来。
倾陌瞳孔颤动,倒映出了血色。
他很清楚,这一击夙渊是能躲过去的,但对方不知为何,俯身去护地上那不知名物件。
耳旁是撕心裂肺的兽吼,半截衣袖浸透了血迹,夙渊一只胳膊撑着地面,护到怀里的白玉染了鲜红,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倒下的最後一眼,他看到了爱人奔来的身影。
…
苦涩难咽的药汁溅起,那人抓了破碎的瓷碗片,死死抵在自己的命脉。
“你们都一样,不过是想囚禁我罢了!”尖锐的瓷片穿过层层包扎好的绷带,抵进脆弱的皮肉中。
夙渊看得心慌,生怕他一用力就要了自己的命,他缓步退後,安抚情绪道:“你小心些别伤了自己,我将你留下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对方仿若听到了什麽很可笑的事情一样,他攥紧了手中的瓷片,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如果不是你,我怎会落得这种境地?!!这几年我活得猪狗不如!全部都是拜你所赐!!你和那些人一点区别都没有!!!”
本就未愈合好的伤口,因为主人的情绪激动再次崩裂开来,血水泪水流了满脸。
他一股脑将这些年的不满与冤屈全部发泄了出来,那双苍白干裂的唇都在因生气而颤抖着。
“你只是太累,睡一觉就好了,等你睡醒——”
夙渊说着,闪身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瓷片。
威胁性命的利器被夺走,那人发疯般地对着他拳打脚踢,然而他只是任由失控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说什麽都不放开……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夙渊在睡梦中流下两行清泪。
倾陌双手捧着脸颊坐在床前,旁边矮柜上放着夙渊用身体护来的白玉镯。
他伸出手指戳戳夙渊的脸,“对不起谁呢?又梦到什麽了?”
只见对方动了动,头歪到一侧,泪水浸湿了软枕,苍白的嘴唇张合,呢喃不清道:“倾陌,对不起……”
倾陌:呸!
除了谢谢对不起还能不能说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