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缩脖子,又钻回到夙渊身後,扭捏半刻後给自己打了打气,慢吞吞站出来,低着头不敢直视倾陌的眼睛,“那……那个,我叫妞妞,谢谢你救我。”
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後几个字吐得不真切,倾陌故意道:“大点声,哼哼唧唧说什麽呢。”
许是他的语气有些凶了,妞妞再次往夙渊身边躲,拉着衣摆轻轻拽了拽,“哥哥,你们是沉音姐姐的朋友吗?”
夙渊蹲下身子,纵是内心急切,也不得不放柔了语气,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对不对?”
“嗯!”妞妞点头,偷偷看了一眼倾陌,似是很怕他,“有坏人在抓沉音姐姐,但我感觉你们是好人。”
夙渊压低了嗓音,“你口中的坏人,方才那男孩也是其中之一?”
妞妞绞弄着手指说不清,夙渊见状不再为难,“罢了,你带我们找到沉音,作为报酬,我可以帮你离开这个地方。”
岂料妞妞摇头,“我走不了的……”
“那我有什麽报酬?”倾陌一直趴在夙渊背後偷听,伸了个脑袋出来。
“我陪你大老远跑来,总得给点什麽吧。”
夙渊转头,鼻尖若有似无擦过他的脸颊,“你想要什麽?”
倾陌干咳一声,“所求不多,就想看看你今早看的那本。”
“这个不行。”夙渊拒绝很是干脆,“换一个,我什麽都能满足你。”
嗯?有猫腻。
“什麽秘密瞒着我?别忘了我还得帮你媳妇挑礼物呢。”倾陌大言不惭。
这声媳妇叫得夙渊心头一跳,他按住蠢蠢欲动对方的脑袋,想不通为何他执意要看那本册子,“没忘……旁的,再说吧。”
…
妞妞带他们绕过山路,来到村後面的一片树林,对中央最为高大的那棵仰头大声喊道,“阿燕——!我来看你啦——!”
话音刚落,一只黑尾燕子从树梢飞了下来,却见倾陌二人,迟迟盘旋空中不落地。
“阿燕?”倾陌感受到大妖的气息,心生警惕。
见状妞妞解释道:“阿燕,他们是沉音姐姐的朋友,来找她回去的。”
对方迟疑片刻,挥动翅膀落地化成人形。
男子衣袂飘扬,袖摆上的纹样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五彩颜色,一双独属于鸟禽的锐利眸子打量着夙渊。
“妖?”
“还是只猫呢。”
专吃鸟。
倾陌看热闹不嫌事大,撺掇夙渊给他一爪子。
夙渊坦然迎上了阿燕的目光,“我是沉音的兄长,来带她回去。”
在这里,只要是活人,便可消除大半疑虑了,阿燕没再纠结于夙渊,转头看向倾陌,“那这位呢,和沉音又是什麽关系?”
“我?”倾陌指着自己,没想到还有他的事,坦然道:“没什麽关系,我是她哥的同僚。”
对方听罢微微扬起下巴,冷漠道:“既非亲非故,我不能带你见她。”
“凭什麽……”
倾陌瞪圆了眼睛,谴责还未出口,夙渊便打断,“赌气罢了。”
倾陌:?
衆目睽睽下,他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转头温声细语哄着,“不过是抢了你的衣裳,昨夜还在喊我夫君,怎的今日便不要我了?”
倾陌:……
什麽衣裳什麽夫君?瞎说!我没有!!
登时倾陌的脸像是煮熟虾子一般爆红,明明一肚子话要反驳,到嘴边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一来他知夙渊是在帮他蒙骗阿燕,二来这话中的意思,倒真在脑海中忽闪过几瞬。
阿燕看他们的神色将信将疑,夙渊不知是戏上瘾了还是为了更加真实,凑近到倾陌唇边落下一个吻,细细摩挲着他的手背,“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
倾陌别过头去,浑身滚烫,似还能感受到那颗不存在的心脏怦怦跳动,是紧张丶欣喜还有失望。
夙渊没有亲上来,只是借着发丝遮挡靠近了下。
想来也是,他都痴情那样的地步了,怎可能会做出背叛出格之事。
可这落寞之感又是哪来的……
既然已经演到这里了,不妨再添一把火。
倾陌咬紧了下唇,强硬推开他,“晚了,道歉有什麽用……”
他清楚看到夙渊眸中划过一丝错愕。
“要吵架回去吵。”阿燕蹙眉插话,不管是不是真的,单看倾陌那不好惹的架势,闹起来便没完没了,他可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阿燕拂袖转身,“这里不适合说话,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