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沉音老实回答道:“你先前一直在和我打听君上身边的人,这难道并不是喜欢他吗?”
那只是想将丑八怪揪出来嘲笑他而已。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有必要给沉音纠正一些认知了,“首先,我跟你们君上只是同僚;其次,夙渊是个情种,在屋里藏了个心上人,八辈子都轮不到我去追他!”
“……心丶上丶人??!”
这下轮到沉音惊叫,阿燕眼眸微眯,越发耐人寻味。
妞妞童言无忌,“沉音姐姐,你们究竟在讨论什麽呀?什麽追不追心上人的。”
“咳!”倾陌干咳一声,掰着她脑袋推远了些,“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一边玩去。”
“君上什麽时候有的心上人啊,我怎麽不知道?”沉音仍然不可思议。
“这家夥藏得可严实,别说你了,我也是多方打探才得知。”
倾陌睿智摸了摸下巴,“听他的意思,百十年是有了,那人是他从南风馆带回来的。”
短短两句话,沉音再次遭受重创,什麽南风馆?!君上怎麽可能去那种地方!
她不甘确认,“真的没有搞错?你说的那是君上吗?”
跟随夙渊这些年,沉音早已不单单将二人当作君臣,更多时候是兄长。对方在自己心中也是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形象,且清心寡欲,纵追求者衆多也从不见他有情爱之说,与南风馆那般风尘之地更是万万沾不得边。
“别怀疑,就是他。”倾陌得意抱臂,“若不是我将秘密翻出来,你们都被他无辜的外表给骗了!前几日他还在求我帮妖後准备生辰礼呢。”
这种邪恶的小猫咪,最会用外表蛊惑人心。
沉音突然很想哭,“我一天收拾八百遍的妖宫,终于要迎来第二个主人了吗。”
假装闭目养神的夙渊将二人的话一字不落收入耳中,终于僞装不下去,与此同时感觉一道灼热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喉头发痒,抵着拳头轻咳两声,在倾陌和沉音警觉的眼神下起身来到阿燕身边。
後者自觉为他挪了个地儿,“你的小情人在编排你。”
“无妨,他高兴就好。”夙渊眼底染上笑意,“你应当看出我们是假的了。”
他是在说假装道侣一事,沉音的魂魄非常脆弱,一旦落入恶人之手只会凶多吉少,他能理解阿燕保护沉音的良苦用心,但如今人已经找到,没有继续僞装下去的必要了。
“你若不承认,我倒真觉得你们是一对。”这在阿燕的预料之中,但刚开始夙渊那一吻,他确实相信了。
他诚恳道:“你们很般配。”
很般配……夙渊默默呢喃着这几个字,内心苦涩与甜蜜交相争斗,“我一直认为,我配不上他。”
阿燕看他一副无药可救的样子,“看得出你很喜欢他,总之我是受不了如此吵闹的家夥。”
“他不吵的,他很好。”夙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
然而阿燕并不觉得那如脱缰疯犬一样在破坏洞壁的人有哪里安静。
倾陌两拳捣碎了石壁,将草席铺在平整的碎石上勉强舒服了些,夙渊突然靠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
坏心眼猫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连哄带骗,“做戏要做足,免得叫人生疑。”
倾陌有一百个不愿意,却也不想再跟阿燕纠缠,便没挣扎让他先抱着了。
一次两次倒也还行,若长此以往,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动歪心思,倾陌嗅着淡淡的药香味,为避免扣上第三者的帽子,下定决心日後要离夙渊远些。
明明方才还信誓旦旦说两人没关系,转头却钻人家怀里了,情况很复杂,沉音一时大脑宕机,两眼一闭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
睡了没几秒,她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厚着脸皮问倾陌,“对了鬼煞大人,你派来的煞影卫那天跟我们走散了,等天亮了要去找找他吗?”
倾陌一闻到夙渊身上的味道就犯瞌睡,眼睛都眯上了听罢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没派任何煞影卫过来。”他边说着找出鬼煞府换值的册子给她看,“除了昙朝,这几日其他人都有任务在身。”
忠诚是煞影卫刻在骨子里的信念,至少目前为止无人敢对鬼煞抗命不从。
至于昙朝,听不听命令要看心情,不高兴了甩脸子已是常态。
“可他不是昙朝啊……”回忆起那人尽心竭力救自己的样子,沉音并不觉对方有何不良居心,“他说他叫顾宽,是煞影卫,误打误撞闯进来的。”
“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倾陌扒着夙渊肩膀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进去,“管他呢,就算真的是煞影卫,胆敢违抗命令我也不会去救。”
“可是……”这村庄本该是个安居乐业的正常之地,一切皆因自己而起,若顾宽丧命于此,她怕是会愧疚一生。
夙渊顺着倾陌柔软的发丝,开口问道:“沉音,你想救他吗?”
沉音咬牙,“我想。”
“好,那便救。”
倾陌擡起困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