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既然马拉美已经保证过不会乱说话,那就不用太担心,毕竟无论是自己,还是马拉美,都不是会因为个人喜恶而不顾任务的人。
“保持距离……你也发现了吗,兰波。他好像讨厌我,又好像在注意我。”
“!!!”
搭档的敏锐让兰波暗暗吃惊,但为了队伍团结,他适时的表露出恰到好处的诧异,问道:
“为什麽这麽说,保尔?”
魏尔伦解释道:
“教官不是说了吗?要随时观察,收集信息,寻找时机和破绽,对视线所及的人都要做好下一秒暗杀的预案。
而他让我觉得没有破绽,明明他只和你说话丶无视了我。就算是负责监管我的你,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注意力也会移开一部分;但是他就没有这种感觉。那麽就只能说他在提防警惕我了吧。
而且异能是幻境的话,那就说得通了。怪不得心跳声在前面的座位那里,我们看到的只是幻影。”
搭档的表情肯定了自己关于新同行者的判断,魏尔伦翻到某页又写了几笔。
直到一声轻笑声在耳边响起:
“那麽,也有我的预案吗,保尔?”
“当然。”
记录的笔没有停顿,写好後也没有再度合起笔记本,魏尔伦擡头打量着面前的兰波:
不同于自监管任务开始後,相处时温柔又包容的样子;眼前的监管者又像变回了初见的时候,对方那时不知缘由的喜悦和纯然的危险感,才是让魏尔伦更为印象深刻的姿态。
兰波碧色的眼睛亮得惊人,看着眼前剔透的蓝瞳,看着从始至终一副理所应当态度的魏尔伦,他好心情的勾起嘴角:
没错,就是这样的目光,直白又纯粹,冷酷又透明,在很多相伴的时间隐蔽的丶思量着的扫过,寻找着丶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大错特错啊,马拉美。
我可从来没有对保尔放松过警惕,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
我的保尔,可不是会被所谓的温情简单俘虏的家夥。妄想能够豢养和驯服他的人,包括前世自以为是的我在内,可都是跌了大跟头的。
兰波发自内心的夸赞脱口而出:
“非常棒,保尔!教官回头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而受到夸奖的魏尔伦却反应平平:就像现在的你一样高兴吗,兰波?
和我被输入的常识可不一样呢,你的反应。
明明得知了我有随时杀死你的准备。
人类果然很难懂啊,还需要更多的情报,还需要继续等待。
人格式丶实验体丶“兽”低下头,在“人类观察记录”上写下了新的困惑。
……
“好了,保尔。先不说马拉美了,我们接下来要大概讲一下德国的构成,就像之前我们出发去英国时那样。”
“好。”
“首先呢,德国没有像法国和英国那样,设立专门机构管理异能者。
德国的异能者大部分都混编在军队中,或是根据需要分派在适合他们能力的岗位上,或是单独成编在特殊的番号下,作为战术小队使用。因此不同于我们,他们和军队的结合分外的紧密……”
直到飞机中的广播响起还有十分钟就要到预定地点的提醒,兰波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
先让魏尔伦消化一下好了,剩下的在前往柏林路上再讲好了。
差不多也要出发了呢,柏林之行。
伸手解下魏尔伦头上的发带,早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必备的梳发环节的两人,一个乖乖坐好,另一个则熟练地重新编好魏尔伦左鬓的小辫子。
没有使用拆下来的那条发带,兰波从亚空间中拿出了准备好的东西:
深色的发带和之前别无二致,只是更柔韧一点,挽系间在灯光下并不明显的泛过彩虹色的色泽。
熟悉的感觉被挽系在颈侧,飞机中的空调尽职尽责地提供着适宜的温度。
而在人格式的感知中,仿若实验室中阴魂不散的寒凉又回来了,休息室暖色的装饰在馀光中也染上了熟悉的冷色。
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魏尔伦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