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後,终是忍不住,自明府的後花园拦住明灿,明柔眼眶通红地瞧着她,愤恨道:“明灿,你别得意!”
拢了拢身上斗篷,明灿不愿与明柔这个觉得全世界欠了她的人白费口舌,只淡淡道:“三妹妹醉了。”
“我姨娘当年那般得宠,爹爹那般喜欢她……”明柔瞧着面前的明灿,眼眶通红,声音中尽是哭腔,恨声道,“明灿,一切皆怪你多管闲事,惠安郡主被下药,与你有何干系,要你多管闲事!”
想起当年给自己下药,想教自己风寒愈重,咳血而死的慕莺时,明灿心中只觉得好笑。
“陈年旧事,提它作甚。”明灿懒得再多说什麽,转身欲走。
明柔眼眶通红,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你还有谢静仪那个贱人……”
“三妹妹慎言。”明灿冷淡打断明柔的话,冷声道,“僭越犯上,明家与侯府皆容不下你。”
湖边小路积雪未扫,明柔忽然伸手推来,只是明灿早有防备,侧身一闪。
明柔收势不及,惊叫着栽进湖中。
“救命啊!”明柔自冰水中扑腾,身後不远不近跟着的仆妇们慌忙赶来。
衆人七手八脚将明柔救上来时,她的唇色发紫,整个人皆在轻颤着。
侍候明柔的婆子又惊又怕,忙颤声道:“快请郎中!快请郎中!”
站在一旁,冷眼瞧着面前的这一切的明灿神色惊诧,只道:“啊?三妹妹,你为何这般不小心,忽然掉进湖中,真真是吓我一跳……”
听到明灿这般说,算是瞧在姐妹一场的份上,给自己留了最後的几分体面,今日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明柔,心中愤恨,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马车上,想到方才自明府中的变故,谢瑜握着明灿有些冰凉的手指,目光有些担忧地问道:“明灿,怎麽回事?”
将脑袋靠在谢瑜的肩上,明灿不喜欢言人是非,哪怕这个人是自小到大,一直仗着明修远的疼爱,欺凌她的明柔。
轻轻摇了下头,明灿轻声道:“方才,明柔想推我落水,只是,对她,我早已有了防备。”
听到明灿这般云淡风轻,但却带着几分怅然的话,谢瑜握着明灿的长指不由得一紧。
觉察到谢瑜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怜惜的目光,明灿擡眸瞧了他一眼,只是轻轻笑着,反倒反过来安慰谢瑜道:“无妨,我没事,只是经此一役,她恐怕更是恨毒了我。”
……
侯府中。
当晚,明柔发起了高热。
明柔自小便身体柔弱,又寒冬腊月的寒冷夜晚,落入冰水中,郎中诊脉之後,摇头叹息道:“寒气入体,恐于以後的子嗣有碍。”
闻言,明柔如遭雷击,不由得一面摇首,一面有些失神落魄,面色苍白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还要给侯府添子嗣的……”
郎中听到明柔不肯接受,悲痛欲绝的哭声,只是说道:“夫人好好调养,并非没有转机的。”
屏风之後,明柔攥紧锦被的被角,眼泪滚落下来。
她心中悲痛得厉害,不住地怨恨地想:这一切,皆是该死的明灿害的她,她一定不会饶了明灿这个贱人……
三日後,侯府的裴老夫人,派人“请”明柔过去。
一进裴老夫人的寿安院,因为感染风寒,有些摇摇欲坠,身体不住有些轻颤的明柔,便瞧见裴老夫人冷着面色,坐在寿安院花厅的上首圈椅上。
“跪下!”裴老夫人冷眼瞧着正在向自己曲膝行礼的明柔,忽然开口,声音冰冷。
明柔不住咳嗽着,咬着唇,慢慢跪下去。
“侯府的颜面皆教你丢尽了!”裴老夫人一拍身畔的桌案,神色冷怒道,“大过年的落水,丢人现眼不说,还伤了身子!”
明柔垂首,眼泪砸落在花厅的地砖上,因为生病,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媳妇知错……”
“知错?”裴老夫人冷眼瞧着明柔,冷笑道,“自今日起,每日抄《女戒》十遍,禁足半年!以後若再惹事,休怪我无情!”
明柔听着裴老夫人的一番敲打与冷言冷语,指甲掐进掌心,心中恨意翻涌。
最终,她却只能眼泪滚滚地应声称是,打落牙齿往肚中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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