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有确凿的证据,亦应该继续好好查,而不是放任做了恶事,故意欺凌明灿的明柔。
“明灿,你别回去了。”
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明老太太转身,去端放在一旁案上的药碗,然後一面喂明灿喝药,一面说着,眼泪忍不住又滚落下来:“她们那些没心肝的,会害死你的……”
正在这时,二婶走进来。
想到自己方才在外面听到的那些话,二婶对伤心的明老太太劝道:“娘,您真糊涂了,灿娘现在是官家小姐,又快要及笄了,怎麽能一直待在乡下老家?门当户对的婚事都不好找。”
二婶说的也是,但是,明老太太听了,却继续止不住地掉眼泪。
明灿还在发烧,瞧着面前为自己流泪的明老太太,她支撑着病体擡起手臂,摸了摸祖母的面容,为她擦泪。
“祖母不哭……”
瞧着面前面容发白,病还不曾全好的明灿,明老太太将她抱进怀里,越发觉得心中酸软。
……
一晃几日过去,眼瞧着快到明灿的生辰,明老太太想教明灿留下,在老家为她办及笄宴。
但明修远派来的下人,却说明家早已经在京城准备好了明灿的及笄宴,已经邀请了许多达官贵人的女眷,请柬皆发出去了。
拉着明灿的手,明老太太晓得留不下明灿了,亦不应该耽误她今後的议亲,却有些不舍得。
握了握明灿的手指,明老太太叹了口气,问道:“明灿,及笄礼在京城办罢?”
听到面前慈眉善目的祖母这般问,明灿颔了下首,说道:“父亲说……请了很多贵客。”
闻言,明老太太不由得复又叹了口气。
沉默地思忖片刻,明老太太自衣袖中取出一只紫檀木匣子来,然後自匣子里拿出一支梅花簪。
“祖母给你的及笄礼。”
将梅花簪放在明灿掌心,明老太太这般说道。
听到明老太太这般说,明灿低垂眉眼。
只见祖母放在自己掌心的梅花簪精致可爱,簪首的梅花雕刻得栩栩如生,花蕊处嵌着一颗成色甚好的红玛瑙。
瞧着瞧着,或许是晓得自己即将离开,又要回到京城的明府,明灿觉得自己心中有些酸酸的。
“谢谢祖母……”
好半晌,鼻音有些发闷的明灿扑进老人怀中。
而听到明灿这般说,明老太太只是忍着鼻酸,摸了摸孙女的长发,说道:“越大越傻了,与祖母客套什麽。”
……
明灿回京的那日,明老太太送她坐上回去的马车。
“灿娘,照顾好自己。”老人家给明灿系紧斗篷,瞧着她,说道,“有什麽事,便派人送信来,祖母给你撑腰。”
听到面前的明老太太这般说,明灿瞧着她慈和认真的神色,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
时辰到了,车夫将要驱马离开。
依依不舍的明灿告别了明老太太,马车渐行渐远。
透过车窗,明灿瞧见祖母的身影越来越小。
擡手,抚着发髻上的梅花簪,明灿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好半晌,直到彻底瞧不见明老太太的身影,明灿方才有些不舍地放下车帘。
端坐在车厢中,低垂眉眼,明灿自衣袖中取出一个荷包来。
这是临走前一晚,祖母明老太太塞给她的。
里面装着明老太太给她的一些银钱,还有一张字条,明灿认出来,那是堂弟明磊的字。
“若在京城过不下去,便回来。”
半晌过後,明灿将荷包贴身收好,阖上眼眸,靠在车厢内休息。
马车碾过秋日的落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但明灿心中,却酸软而静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