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在门外恭候,直到目送林月初与卫灵之离开,张察翰才转身回房。
“弯月刃,那人功夫绝对不会太差,”一上马车,李云端立刻沉声道,见林月初眉头紧锁丶茫然的模样,他继续补充,“能效仿沈留前辈之人,不是心高气傲之辈,便是身手不凡之人。”
快刀沈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以一把尖如弦月的刀与其迅捷的刀法出名。因其缘故,弯月刃曾风靡一时。只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弯月刃比起其他锋刀,上手的难度可要高得多,能坚持之人寥寥无几。但也正应如此,李云端才认为一个执着于弯月刃之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沦落为被土匪劫持。
原来如此,林月初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你说得不错,每个人身上的伤我都粗略检查了,都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如果这些打手有一定的功底,再加上多年来的经验,在四名土匪手下受如此重的伤,很难。”
“既然不是土匪,那我们又如何寻找?”见林月初像是真的将他的话听进耳,李云端反而有些难得的局促,“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眼下的确证据不足,人证物证全无,不过好在此行并无人员伤亡,说明来人只为劫财。”林月初叹了口气,“可劫财之人,又是出自何处?”
“一开始,我便猜测是土匪,”李云端同样忧心忡忡,“这是最常见的一种情况,因为土匪也要屯冬粮。只是在看到那把刀的那一刻,我便觉得事情并没有那麽简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不能遗漏任何一种可能。”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齐头并进?”
这是有想法的意思,李云端的眼前一亮,“师弟的意思是?”
“在师兄的提示中,我也有一些看法,”林月初浅浅一笑,“既然那群打手曾提过那群劫匪‘像出自何种帮派’,那我想,会不会是何人雇佣了他们前来劫财。”
“布庄……你是说,生意对手?”李云端领悟到了林月初的话外之意。
林月初满意点头。
张宅距离布庄不算远,在与车夫沟通後,马车便直直朝布庄而去。
当马车在布庄门口停下时,布庄里的探头探脑的夥计见是自家掌柜的马车,立刻低头苦干。
布庄的门面装修是张察翰的风格,十分的朴实典雅。林月初擡眼一瞧,只见两个大红灯笼中间,是用金粉刷字的招牌幌子——灵察布庄。
此时正值午後,人们大多已回屋歇息。但灵察布庄内还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客人。店内的大部分夥计正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当然,也有一些对从卫家马车上下来的林月初与李云端好奇不已,不断暗中观察。
林月初与李云端前脚刚踏进布庄,立刻就有夥计上前询问他的需求。
随手一指,林月初有意无意询问起这些布料的价格。
“客人好眼光啊,这可是上好的织金锦。若裁成衣服穿在客人身上,那可真是锦上添花,如花似玉,玉树临风……”
“嗯?”林月初忍不住侧目。
“我是说,呃,气质高贵,雍容华贵……”见林月初神情肃然丶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样,夥计急忙找补。
好在林月初也无意在此事上浪费时间,一旁忍笑的李云端看着对方指了指夥计所说的织金锦,又问,“价格多少?”
“看客官您面生,都好说好说。”
“到底多少?”
夥计还记挂着停在门口的马车,眼珠子一转,笑意盈盈道:“客官您3000文钱就行。”
“这个呢?”林月初随手又是一指。
这次夥计学聪明了:“别人3500文钱,您3000文钱。”
“这个?”
“1000文钱。”
“那个?”
……
林月初几乎将店内的布料价格问了个遍,夥计也只能跟在其身後不厌其烦地回答。若不是林月初是乘卫家的马车而来,店里的夥计们几乎就要认为这两人是刻意来找茬的。
在逛完整个布庄後,林月初这才向身後热情的夥计道了谢,同时又递给他二十文钱,“辛苦了。”
接过林月初的二十文钱,夥计不解地问:“客官您还没看上什麽布料吗?”
林月初摇了摇头,再次向夥计道谢後便与李云端一同上了卫家的马车,径直离开了。
忙了半天的夥计掂了掂手里的二十文钱,看着门外马车离去的背影,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