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捆住对方,林月初一边劝慰道:“听着,我们无意伤你,只要你乖乖回答几个问题,结束後我们便立刻离开。”
“什麽问题?”管事擡眼看着林月初,惊恐的目光中隐隐约约透着狠戾。
时间有限,尊月楼的二人也只能开门见山:“我们想知道卫灵之近期在赌场交易中的大致情况。”
“我们赌场有规定,不可泄露客人信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面对管事的拒绝,李云端轻微抖动着手里的长剑,“卫灵之可不会感谢你的保密,你还是好好回答为妙啊。”
颈间的刺痛再次来袭,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剑,命悬一线的管事不得不改口,“你们和卫灵之到底是什麽关系?为何要询问他的消息?”
“是敌是友不关你事,你只需好好回答,”林月初再度凑近管事,“目前卫灵之账上还剩多少钱?”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不断逼近的林月初,管事深吸一口气後缓缓道:“直至现在,还欠赌坊一千两银子。”
倒欠赌场一千多两银子!这实在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谁能想到表面风风光光的卫公子卫老板,背地里竟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直至现在?”回过神来的林月初狐疑着发问,“你的意思是这笔钱是卫灵之日积月累欠下的?”
“先前他曾输于赌坊近两千多两银子,不过前些日子他还清部分。”
“前些日子?”林月初敏锐地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大概是几日前?还了多少钱?”
“大概十天前,”管事若有所思,“还了五百两银子。”
现在,不仅仅是林月初,连李云端都猛然一惊。那日卫灵之说货款丢失数额是六百两银子,而就在货款丢失的三四天後,卫灵之又亲手掏出五百两还给赌坊。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这时间,这金额,怎麽看怎麽可疑。
按捺不住的李云端径直揪起管事衣角,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确定你所说无误?”
管事冷哼一声:“若是不信我,又何必问我?”
“好,多谢你的回答,”林月初一把拉过管事,“不过,还请你配合我们一下。”
门外,已经响起了慌乱无序的脚步声。原来,就在刚刚二人询问管事时,赌场的侍卫们察觉到了管事的失踪。再加上那两个被赌客发现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侍卫,衆人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之处。于是,很快,这间小小的偏房外便围满了侍卫。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林月初对视一眼後,李云端立刻反扣住管事。
“听着,我们活着你也能活,我们死了你也得死。”在侍卫破门而入时,李云端对无法动弹的管事威胁道。
破门声已然响起,来不及紧张恐惧,这扇脆弱的房门便在屋内三人面前轰然倒下。
“管事!”对面有人喊道。随即,门外立刻冲进十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原本宽大的房间立刻变得狭小逼人。
李云端左右看了一圈,又特意亮了亮抵在管事脖子上的利剑,周围人立刻停下脚步。
“我没事”见侍卫们咬牙切齿的模样,管事语气平缓道,“让他们走。”
“管事,他们到底是什麽人?”
“不管他们是什麽人,都让他们走!”
侍卫们是心急如焚,而管事已被李云端与林月初压着往前走。眼看剑还抵在管事脖上,侍卫们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李云端身後。
赌客们早就弃牌逃跑,尊月楼的二人望了一圈,已然不见卫灵之的影子。
直到走至门口,李云端这才找准机会将管事往身後一推。就在侍卫们忙着接住管事之时,李林二人趁机转身就跑。
“追——”见两名胆大妄为的歹徒从眼皮子底下溜走,顾不上疼痛的管事捂着脖子,从喉咙里挤出尖锐刺耳的一声。
可惜赌场的侍卫明显不是二人的对手,只见二人轻轻一跃,便隐入黑暗之中,不见踪影。任由侍卫们再如何拼尽全力,也是徒劳无功。
不过,逃出赌坊的两人并没有立刻回到卫家,发觉身後无人追赶而上,二人也就安心地缓了脚步。
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逃出生天的二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对于刚刚在赌坊得到的信息,李林心里都百感交集。张察翰一行人刚丢失了六百两银子,为何卫灵之会在那个节骨眼上将五百两银子还给赌坊?而且,他那五百两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想,案件快要水落石出了。”李云端开口道,在这幽暗的环境里,他看不见林月初的表情,但却听见对方的声音清晰地从身旁传来。
“或许这是我们一直没想到的一条路,”林月初语气平静,可话里却藏着波涛汹涌,“这是第四条路——监守自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