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身体不舒服?”
在江暮生的关怀下,林月初无力地摇了摇头,“江暮生,我,好像做错事了。”
既然林月初身上的毒已解,凌澜便以不便久留为由将二人请离木屋。
在走之前,林月初和江暮生又再次向凌澜郑重道谢。
凌澜坐在藤椅上,手里搂着瞪着大眼的金珠,一言不发地看着林月初。
林月初俯身下跪,为他的救命恩人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恩公的大恩大德,小辈会一辈子铭记在心。若有朝一日恩公有需要小辈的地方,小辈必尽心竭力”
林月初与江暮生走了,木屋里,依旧剩下一张常年无人落坐的竹藤椅。
直到二人踏出小院的篱笆门,凌澜才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
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而江林二人的身影也早已隐于黑夜,可凌澜的眼神依旧投向二人离去的方向。
金珠耐不住性子,挣扎着从凌澜手里跳下。凌澜像是无所察觉般,久久伫立在窗前。
噬魂草的毒虽解,但林月初身体并未完全恢复,此时也不宜赶路,江暮生劝着林月初在奉天派多留些时日。
“行吧,那我也得知会尊月楼一声啊,免得他们为我担心。”林月初笑着将手上的信封递给江暮生。
早在初到奉天派时,林月初就急匆匆地嘱咐江暮生一定要想方设法告知尊月初,让他们不必大动干戈。
而现在,林月初身上的毒已解,加上有他亲笔提信,想必尊月楼也能放下心来。
江暮生点头答道:“你放心,我傍晚就下山一趟。”
林月初了然,寄给尊月初的信自然要绕开奉天派。
江暮生将信收好,走近书架。
先前在一次交谈中,江暮生无意间得知,早在尊月楼时,林月初早就书读过此书架上的大部分书。
既然林月初有意要在此多留几日,自己也无法时时陪着他,倒不如趁着此次下山,再替林月初寻个几本,好让他在闲暇时打发时间。
江暮生正想着,馀光却无意间瞥到门外一个躲闪的黑影。
“是谁?”江暮生拧起脸,快步走向门外。
林月初在江暮生质问声中擡起了头,不多时,他便看见江暮生拉着鬼鬼祟祟的叶鹿灵进门。
“来都来了,为什麽躲躲藏藏?”江暮生不解问道。
叶鹿灵将手反搭在脖颈上,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她心里还记着昨日一事呢。
“林兄,听说你的毒解啦!现在感觉可好?”叶鹿灵躲避着江暮生,一脸殷勤地靠近林月初。
林月初微微一笑:“好多了。”
“那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叶鹿灵讪笑道,“你知道吗,何月师姐也回来啦!”
她这话分明是说给江暮生听的,林月初虽疑惑却也不戳破。
“是村里事情结束了吗?”
叶鹿灵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清楚,但我听师父说,血影宫要变天了。”
“怎麽回事?”
江暮生忍不住靠近追问。
叶鹿灵这才往下道:“绛死了,听说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简而言之,是血影宫自己内部出了问题。掌门怕出什麽变故,便让师姐赶了回来。”
“怎麽反而是血影宫自己人咬起来了?”
江暮生一脸不可置信,自从他与林月初回尊月楼後,便彻底将村庄一事放手。才半月有馀,这局面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林月初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他隐约记得江暮生曾提过,血影宫宫主是个年纪轻轻却又武功高强的少年。
“我也是刚得知消息,总之等师姐来了再仔细问问吧。”
叶鹿灵悄悄瞄了江暮生一眼,“既然林兄已经无碍,消息我也带到,那我就先走啦。”
话毕,叶鹿灵像只小兔般轻巧地躲过江暮生,从一旁闪过。
江暮生看着叶鹿灵离去的背影,一脸无奈。
叶鹿灵带来的消息的确令人震惊,但比起延续刚刚的话题,林月初更好奇江暮生与叶鹿灵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因为一封信,她骂我不要脸,”江暮生将苦水倾倒,“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偷看,我只是误打误撞猜到是谁给她写信。”
见林月初单手支着脑袋,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江暮生想了想,又补充道:
“那人是在武林大会与鹿灵相识的,明明在台上二人还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呢。”
“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
在江暮生愁眉苦脸中,林月初歪了歪脑袋,回答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