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安置好陈老花,也跟了过去。密室里,傅韶景正快口述,由专门的译码人员记录并转化成密码:
“臣韶景叩禀陛下:已抵江北。江南水道图及王妃血书信件等物证俱在,关键人证陈老花在侧。庞世安及其背后组织确与前朝余孽关联,疑动用军中败类,借总督封路之机,以押送流匪为名,实则秘密输送青壮人力往可疑方向,用途不明,或为死士或为祭祀。江北总督或有异心。五皇子府势力屡次现身,意图难测,曾予援手亦曾截杀,所求或为臣手中前朝玉佩及隐秘。臣等现于潜龙驿,暂安。追兵甚紧,下一步行止,伏请陛下示下。另,温瑶安。”
讯息被迅编码,通过一条极其隐秘的渠道送出去。这种通讯方式代价巨大,但度极快,且绝对安全。
做完这一切,傅韶景才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温瑶连忙扶住他。
“你需要休息!”她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和干裂的嘴唇,心疼又焦急。
傅韶景借力站稳,摇摇头:“还不能休息。讯息出到陛下收到并做出反应,需要时间。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潜龙驿的位置暴露了怎么办?”
他转向驿丞:“立刻启动应急防御,派出所有斥候,监控方圆十里所有动向。准备第二条撤离通道。”
驿丞领命而去。
傅韶景又对石磊和影卫队长道:“清点我们所有能战斗的人手,分配防御位置。骡车检查好,随时准备走。”
命令一条条下达,整个潜龙驿立刻高效而隐秘地运转起来。
温瑶扶着傅韶景回到临时安排的房间,强迫他躺下。“你必须睡一会儿,哪怕一个时辰也好。不然敌人没来,你自己先倒下了。”
傅韶景看着温瑶眼中不容置疑的坚持,终于妥协地点点头。他确实到了极限,几乎头一沾枕头,意识就迅模糊起来。
温瑶替他掖好被角,坐在床边守着他。窗外,地下基地的火把出噼啪的轻响,更衬得四周一片死寂,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她不知道皇帝多久会回信,也不知道下一次袭击何时到来。她只知道,他们现在如同暴风眼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暂时安全,实则周围已是惊涛骇浪。
时间一点点流逝。傅韶景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惊醒了,额头上全是冷汗,似乎是做了噩梦。
“怎么了?”温瑶连忙问。
傅韶景喘了口气,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我听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敌袭!地面入口被强攻!”一名影卫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报告,“他们用了火药!人数众多,装备精良,不像普通官兵或江湖人!”
傅韶景猛地从床上坐起,牵扯到伤口让他闷哼一声,但动作却毫不迟疑:“按第二预案,立刻从密道撤离!焚毁所有带不走的文书!石磊,带你的人护住温瑶和陈老花!影卫随我断后!”
“你的伤!”温瑶急道。
“顾不上了!”傅韶景一把抓起旁边的剑,眼神冷冽如冰,“看来,我们出的讯息,或者潜龙驿本身,早就被盯上了。皇叔的封锁,并没挡住所有的鬼。”
爆炸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兵器碰撞的锐响。敌人来的度和他们进攻的猛烈程度,远想象。
潜龙驿,这个本以为安全的堡垒,瞬间变成了死亡的陷阱。
爆炸的巨响震得地下通道尘土簌簌落下。警报尖鸣。喊杀声和兵刃碰撞声迅逼近。
“走!”傅韶景厉声喝道,一把推开温瑶,“石磊,带她和人证从三号密道走!影卫一组随我挡住正面!二组保护撤离!”
命令果断,不容置疑。石磊咬牙,一把拉住温瑶:“小姐,走!”另一名影卫背起昏迷的陈老花,伤重的赵五也被搀扶起,众人冲向驿站深处预定的撤离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