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缨勉力去躲,身体却不听使唤,一声脆响,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她定睛一看,一道银光在黑暗中游走如龙,所过之处,蒙面人纷纷倒地。
铸镜刀的光她再熟悉不过。
银光收敛,镜一袭银色软甲衣立于她身前,铸镜刀滴血不沾。
五个蒙面人均已倒地挣扎。
“能走吗?”镜转身扶起她,声音清冷,却含着担忧。
云缨摇头,毒性已经蔓延全身。镜二话不说将其打横抱起,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当云缨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朴的竹屋内,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外面下着雨。
“这是哪里?”云缨想挣扎起来,半边身子却还是没有力气。
“城南。”镜坐在窗边,正从药罐里倒药汤在碗里。
云缨说:“那些人……是不是皇家暗卫。”
“是也不奇怪。羽族的事,女帝怎麽会让你查下去,只是你太天真,没想到她直接派人来除掉你吧。”镜端着一碗药汤,扶起云缨。
云缨喝下一口,苦涩的滋味让她皱了皱眉。
“怎麽样,还不如把赵怀真交给影就没这麽多事了。”镜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在女帝看来,河洛的声誉比羽族的性命更重要,更不用说,这是多年前的旧事了。继续查下去,你对抗的就是紫微宫,就是整个长安。”
窗外雨声渐密,竹屋内一时寂静。
“先喝药吧。”镜提醒云缨。
云缨点头,低头乖乖喝药。“没想到我一直坚持不愿离开大理寺,如今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走。”
镜微微一动,“云缨,跟我一起走吧。这次是暗卫,下次可能就是一杯毒酒,一道密旨。”
“好。”云缨擡头直视镜的眼睛。
这一刻,镜真的想把她拥入怀中,不过她只是紧紧握住云缨的手,她知道,此刻云缨感受到最多的是失去。
“云中之地的孤烟,海都的千帆竞发,东风海域的日出,天地很大,云缨。”
云缨用力回握住她的手。
这天夜深时,云缨被噩梦惊醒。梦中她又回到了那条黑暗的街巷,皇家暗卫的短刀刺入她的胸膛。她猛地坐起,出了一身冷汗。
“做噩梦了?”
云缨转头,镜坐在她床边的竹椅上,月光透过窗格在她身上投下一层月晕。
“你没睡?”云缨惊讶地问。
“守着你。他们没完成命令,还会再寻你的。”镜起身走过来,摸了摸云缨的额头,为她擦拭冷汗。
云缨心头一热,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伸出手,轻轻抚上镜的脸颊。
镜的眼中似有星光闪烁,她顺势俯身,将唇贴了上去。云缨尝到淡淡的药香,轻轻的,软软的,像蝴蝶掠过花瓣。
云缨的另一只手情不自禁扶在镜的肩头。镜没有停下动作,更加投入地吻着,吸吮着,交缠着。她修长的手指托住云缨的脸颊,像一朵手心里的太阳。
当镜的双唇开始移到颈下时,云缨的心如擂鼓般跳动。肩伤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云缨开始回应她。
镜敏锐地感知到这一点,于是将整个身子覆了上去,完完全全地与这个可爱的姑娘融为一体。
第二天,她们乔装打扮进城,却听到赵怀真被鸟人袭击暴毙的大新闻。
“那个鸟人抓到了吗?”云缨问。
“还没有。赵居士真是不幸啊,才躲过了牢狱之灾,却又碰上这种事!”坐在邻桌跟她们绘声绘色讨论的,是一个老妪。
“是啊,我们长安的大英雄,竟到底不得善终,哎!”云缨扮作扼腕叹息状。
“谁说不是呢。”老妪连连摇头。
她们不敢多留,还是草草出了城。
离开长安,云缨和镜讨论着第一站去哪。
“我们可以一边游历,一边寻找影。”云缨咬着笔杆,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不在其位,反而更容易调查。”
“喂,喂,怎麽连私奔都不忘查案。”镜故作嗔怪。“而且,怎麽又是影那个冤魂不散的家夥啊。”
“这叫本性难移。”云缨扭头亲了亲镜的嘴角。
镜弯起一边嘴角,“那就是以後会一直喜欢我咯。”
“唔,”云缨调皮道,“不一定。可能会移情别恋另一个镜像空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