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姑娘快去瞧瞧陛下吧!”
孙雪沅一惊,心急之下口不择言道:
“陛下,他怎麽了?生病了麽?”
江守忠也不管什麽忌讳,直接点点头,相思病可不是病麽!
少女的脚步匆忙,江守忠亲自给她打帘子,这会子,就不用走什麽宣召询问的流程了。
大不了,就是天子发怒砍了他的脑袋,左不过日日这样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来一刀痛快。
殿内一片寂静,鎏金龙纹三足熏炉中的龙涎香扑面而来,男子儒和中带着不耐的声音响起:
“朕不是说了麽?无事不得擅入!”
少女脚步微顿,江守忠并不言语,只向她点点头,擡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孙雪沅深吸一口气,在他的眼神鼓励下,方往前走,行至大殿中央,跪地俯首:
“臣女,给陛下请罪!”
江守忠悄然抽身,关紧殿门,将门外的几名宫人支开,自己守在那儿,忍不住倾耳听着殿内的动静。
永安帝淡淡看向她,并未开言,小姑娘已经老老实实将事情原委交待了一番。他不禁拧紧了眉心,目光沉了沉:
“你的意思是,朕在你心中,远不如你和那姑娘的情分?”
他简直被她气得哑然失笑,若是那姑娘不去找她说明白,或者,那姑娘打定了主意留在宫里做他的嫔妃,她孙雪沅就打算始乱终弃,跟他一别两宽?
少女轻声抽噎,嗓音柔软得如同弱柳拂过水面:
“臣女,对不起陛下!”
永安帝捏紧了手中的菩提子,冷声道:
“若是日後,你还有哪个姐妹瞧上了朕,你是不是,也要把朕让出去?”
孙雪沅声音微颤:
“臣…臣女,不敢!”
油润的菩提子在劲长的指节中被揉捏得咯咯作响,男子闭了闭眼:
“不敢?”
而不是不愿?!
孙雪沅不敢擡头看他,实话实说道:
“而且,臣女也没有别的好友了,只有云瑟一个。”
永安帝再一次直接被她气笑:
“所以,朕该庆幸你没有认识更多手帕交?”
孙雪沅早料到他会生气,亦做好了被罚的准备,但见这位素日里儒雅温和的帝王这样质问她,还是忍不住害怕,浑身颤抖着,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当她主动踏入他的宫门,行至他面前时,永安帝的心里就已经默默将从前种种一笔勾销了,此刻见小姑娘吓成了抖筛,他更是心软得一塌糊涂,放缓音色,道:
“地上凉,起来吧。”
孙雪沅伏地不动,哑声道:
“臣女对不起陛下,臣女愿领罚!”
门外的江守忠长吁一口气的同时,又默默感叹这真是个傻姑娘,他这主子恨不得把她放心尖上宠着,哪能舍得罚她?
明黄的帷幔随微风轻轻摇曳,烛火中的帝王一脸无奈地看向不远处娇软得如同她养的那只雪白猫儿一般的小姑娘,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无论朕要罚你什麽,你都认麽?”
“嗯!”
孙雪沅弱弱点了点头,永安帝搁下手串,缓声道:
“好,你先起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