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绩正要说哪里能一眼瞧出是摹写,却听这位顶头上司沉下脸,道:
“况且,你不觉得奇怪麽?”
“陛下刚刚吩咐了我们去查南越使团,这封信就到了你手里,为何会如此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绩本想辩解,其实还是费了一番工夫的,但对上晏时锦冷戾的黑眸,又将话堵了回去,的确如此,这东西不仅来得巧,还来得快!
他试探问道:
“指挥使的意思是……”
晏时锦斜睨他一眼:
“你觉得,是谁会想尽快落实夏氏与南越使团私下有来往之罪?”
“那就按这个思路去查!”
“既要查夏氏,也要查夏氏的死对头!”
“死对头?……”
谢绩霎时豁然开朗:
“属下这就去!”
晏时锦拧了拧眉心,吩咐一旁的青霜,道:
“派几个暗卫,再去查一查,最近南越与西南四州有什麽特别的往来。”
“还有,将裕王近来的行踪,明日报给我。”
青霜抱拳应声而去。
紫电为他斟了一杯茶过来,道:
“世子怀疑,密信是裕王授意人写的?”
晏时锦道:
“都有可能。”
这封轻易到手的信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但这事本身却是一个信号。
紫电若有所思,随即道:
“对了,今日,李妃也去了探望皇後娘娘。”
自家主子早已派人在宫中盯紧夏贤妃和李妃的行踪,他将李妃在凤仪宫的举动细说了一番,又突然想起什麽,道:
“还有,李妃似特意在御花园等夫人,在夫人出宫前,与她聊了许久。”
晏时锦蹙眉:
“李妃?”
据他所知,纪云瑟从前在宫里与李妃并无任何交情,二人恐怕连话都没有说过,会刻意找她?
除非是……
他斜睨了紫电一眼,道:
“为何不早说?”
紫电:
“……”
这说得还不够及时?
无奈只得跟上了自家主子匆忙回府的脚步。
~
效猗尚未回来,纪云瑟也无心午睡,正想让崇陶去将那日剩下的酒拿来饮两口,却见陈嬷嬷匆忙进来,脸色似不太好看,向她道:
“夫人,老太太请您到福欣堂走一趟。”
纪云瑟一愣,自从那日敬茶过後,每次给庄氏请安,都是由晏时锦陪着一道去,他何时有空闲就何时去,老太太虽一直冷着脸,当着他的面,倒也不多说什麽。
今日这般郑重其事地单独“请”她去,不知是何缘故?
她看向陈嬷嬷,陈嬷嬷无奈摇摇头:
“福欣堂的口风最紧,奴婢也问不到老太太请您去做什麽。”
她想了想,道:
“要麽,奴婢替您去回,就说您刚从宫里回来,累着睡着了,世子吩咐了莫要吵您,故而……”
纪云瑟摆摆手,道:
“不用,我去吧!”
她并不惧怕那老太太,况且她已经做了老太太的孙媳妇,总要有单独与她照面的一天,既然躲不掉,早一日面对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