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完了,卢成还有点不安:“殿下,这番动作会不会有些冒险了?您身子还未大好……”
内奸得到的风声是盛迟忌伤重难愈,起不来身,固然这是勾石井出来的钩子,但盛迟忌刚被抬回来时,的确伤得很重。
盛迟忌的身体,真的能支撑着指挥完一场决战吗?
盛迟忌漠然看他一眼。
卢成被盯得头皮一紧,没声儿了,旁边的黄集哎了声:“部署已有一月,等倭寇行动,趁他们不备,必然能立刻拿下贼首,殿下的决策,何时出过问题,瞎担心什么呢?”
说着,起身行了一礼,拉着黄集也退下了。
人都散了,谢元提抬了下眼皮,没什么表情,声音漠漠:“松开。”
盛迟忌不肯松,漆黑的眼眸湿润地望着他,掩饰眼底灼灼的热度:“观情,我伤口疼。”
等谢元提一过来……他就把谢元提按到桌上,让他逃不掉。
谢元提顿了一下,朝他笑了笑:“你不松开,我怎么过来看你哪里疼?”
冷美人宛然一笑,跟浮冰上月色似的晃眼,盛迟忌被他笑得迷了心。
察觉到脚上的力道送了,谢元提立刻朝上踹了一脚,力道不轻不重,踹得还很不是位置。
盛迟忌脸上泛起了点点潮红,盯着他的眼神骤然深幽,喘息变得急促:“元元……”
“看来是那儿疼。”
谢元提飞快收回脚,后退几步,扯了下唇,似笑非笑:“我就不打扰殿下养伤了,告辞。”
盛迟忌刚被踹了一下,中间又隔着段距离,来不及去抓谢元提,谢元提已经跟只灵活的猫儿似的,一闪身就轻巧地出了营帐。
盛迟忌:“……”
盛迟忌郁闷地低头看了看。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谢元提让人在隔壁的营帐给他收出了个能睡的地方。
盛迟忌见到他就躁动,实在不适合睡一起,床还那么小,他都怕半夜不小心压到他身上的伤。
有谢元提给盛迟忌提供后援,又有福州城百姓的支援,东南军中的条件还是颇为优渥的,大部分人都能在这冬寒未消的时候,不在地上将就,而是睡上舒适的床铺。
只是军中到底不比家中,没有温暖的地龙,谢元提一个人睡,仍是冷得很,尤其是双脚,跟冰块似的,许久都焐不热,脚上一冷,身上也跟着发冷,睡得不踏实。
谢元提一直蹙着眉,直到半夜时分,迷迷糊糊中,被子被人掀了起来,寒气灌入,他被冻醒了一瞬,刚想发火,立刻就被抱入个温暖火热的怀抱中。
有人小声嘀咕了句:“笨元元。”
舒适的、熟悉的力度。
他的眼皮掀了一下,又沉下去,轻蹙的眉心也逐渐展平,呼吸逐渐均匀,意识彻底陷落之时,心里略感不满。
笨狗,说谁笨呢?
石井比想象中要稍微谨慎一点。
盛迟忌伤重难愈的消息被内奸传回去后,石井没有立刻动作,而是试探着,小规模地与大宁水师碰撞了几次。
盛迟忌的作战风格很成熟且明显,宛如一把锋利无匹的尖刀,所到之处,都如破竹,而且这把刀不仅能挥出,也能及时收回,收放自如,完全不似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能做到的。
石井起初轻视这个所谓的大宁太子,大放厥词要一把擒下,结果吃了不少苦头。
因为阴影深重,石井也苦苦研究了一番盛迟忌的风格,想要寻找对策,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有几次差点被活捉。
石井几番受挫,警惕多了,不敢再亲自出面,自感全天下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大宁太子了。
试探了三次,石井发现,那些说是太子亲征的战船,风格却与盛迟忌完全不同。
又几次后,石井逐渐可以确定,安排在大宁军中的内应传回的消息是正确的。
盛迟忌迟迟没有在军中露面,也没有出面指挥,显然就是伤重难以起身!
再拖延下去,说不定盛迟忌又要养好伤了。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那个神秘的大宁人许诺了他们许多好处,还提供了支援,但那些蝇头小利,与整个繁荣的大宁相比起来,不值一提。
石井难免幻想了下占据大宁东南一带,再迎头北上,夺下京师的美景。
自信与利益带来的诱惑让他不再纠结,果断召集了部下,脸上展露出期待狂热的神色:“诸位,这场战争的胜利即将属于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谦虚,都是小笨蛋[猫头]
来辣!比昨天早!(骄傲。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