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本想再开口,却停住了,就让这一瞬的幸福多持续会儿吧,有盼头总比没有强。
“咱们郡守诀公子定是非常爱卿儿姑娘的吧?”帝绾适时转移了话题。
“那是当然了,今日就开始在黄土街搭台唱戏,宴请乡邻,这新服一会儿就要送到郡守府去。”
说着,刘家儿媳将屋门推开,屋内正中的衣架上挂着两套婚服,虽与如今的衣裳质感相差很大,放在当时来说,也是顶好的。
“咱家染坊是先将线染色,然後再织成布,几位衣裳的布料倒是与我们这不同,几位是外乡来的吧?之前听夫君说过外郡与这里有些许区别。”
“我们是来参加诀公子婚宴的。”衡光夹声回答。
“既是诀公子的朋友,就是染坊的贵客,有喜欢的定会给个实惠价格。”
“我们同诀公子也是几面之缘,承蒙公子邀请,倒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
帝绾看着刘家儿媳一副但说无妨的表情,又道:“我们那里的习俗,要写封贺信,感谢主人家的邀请,也没问过诀公子具体是哪个字,又怕写错了,就想着问上一问。”
“既是这样,诸位请随我来。”
衆人由刘家儿媳带到染坊接待客人的正堂,刘家儿媳来到柜台取出一张空白红纸,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一笔一划写下了个“诀”字。
“就是这个字。”女子将纸递来,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两位客官,看了婚服,有意向定做吗?”
刚刚下定决心的帝绾,在看到刘家儿媳的眼神後,又改变了主意,转身从姜棠手里接过金块,放到柜台上。
对方在看到金块後,继续保持着刚刚的热情,甚至言语更加轻快地招呼他人为他二人量身。
正当手拿木尺的女子准备为帝绾量身时,门外跑进三名壮汉,三人身系围布,带护袖,跑到帝绾身前,喘着粗气,对着手拿木尺的女子道:“师娘,您快回去看看吧,师父要把小海打死了!”
身前的女子听後顾不上其他,直接放下木尺,随着三位离去。
刘家儿媳正打算向帝绾赔罪,帝绾擡手阻止,留下一句“明日再来”,便疾步跟上。
果不其然,随着前方的四人,衆人顺利来到青木街。
木匠铺。
女子先于三壮汉一步迈进屋里,将孩子护在身後,帝绾等人站在门外围观。
原来木匠铺接了为诀公子订做花车的活,不成想家中孩子调皮,竟将店中唯一的斧子带出玩耍,不知丢在何处。
“就差这最後一道工序,需要那斧子砍断车轴,这要是用据定会误了时辰,我这马上要交工了,小兔崽子,你去给我找的,找不回来别回来!”
此时,另一名学徒打扮的人冲进铺子,对着正发火的自家师父说:“师父,您快去看看吧,我去红火街铁匠铺里买斧子,两家店铺都想把斧子卖给我,就,就打起来了,最後谁都不让对家卖。”
“真是想挣钱想疯了,走,带我去看看。”
说罢,木匠铺老板拨开层层人群,向着西南方向跑去。
为抓住机会,帝绾与衆人来不及多言,接着跟上去。
红火街。
远远地看到围了一群人,想必就是那两家铁匠铺所在,木匠铺老板随着徒弟从人群中挤了进去,雷焕和衡光也不甘示弱,带着衆人来到了人群最里层。
只见似是两家铁匠铺掌柜的两人,每人手中攥着一把斧子,另一只手同时拉住木匠铺老板的左右手臂,势必要让其买下自家的斧子。
一番拉扯过後,木匠铺老板迫于压力,只好同时买下两把斧子,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木匠手握两把斧子,青筋暴起,面部严肃,带着徒弟离开。
帝绾等人站在原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身边又传来谈话声……
“你们两个怎麽还没有把糕点送过去?店里要忙死了,你俩有个人同我一起回去帮忙,另一个人去送吧。”
“啊?这麽多,一个人拿不过来啊?”
“废什麽话,就你去吧,你同我回去。”
三位夥计打扮的人在不远处,其中两位想是刚刚凑在人群中看热闹,如今一人被拽走,独留另一位与六个食盒。
他们看了全程,只见玄昊大步走向那位夥计,告诉其可以帮忙。
“那太好了,多谢几位……这是要送到卿儿姑娘的府上。”
听到熟悉名字後,帝绾多嘴一问:“卿儿姑娘家住在哪里?”
“几位贵人不是我们这地方的吧?卿儿姑娘的府邸在黄土街。”
从刚刚的黑水街,到现在的红火街,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已经走了三个街区,她还未缓过劲来,竟会如此之快,更像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在抵达黄土街卿儿姑娘家前,衡光的嘴就没闲着,一直问问着,问问那。
“夥计,我们能见到卿儿姑娘吗?”
“我也不知道,卿儿姑娘家今天宴请宾客,或许会在府上,也或许在郡守府上。”
“卿儿姑娘家离郡守家远吗?”
“不远,就住对门。”
未免引起小夥计的怀疑,衡光还聊了聊食盒中的糕点。
黄土街。
六人将食盒顺利放到院中桌子上,一声尖叫从正房窜出,划破空气,直钻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