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紧是未到终了,绝不能此时退缩!
光听衆人声气便是:“活该他敢踩僧袍,自掘坟墓!”
“几位大师神功盖世!”
“大夥儿看准时机,这回将他大卸八块!”
尽围四周,蓄势待发。
长虚渐凝眉不语。
失师弟不能相助,失拂尘不能远攻,他也不愿自灭威风,然越汇方才那招借力打力固然声势骇人,那画圆之法却才是堪破武当真义。
他虽暂不能动弹,眨眼却已心息相依,那身真气丝毫未乱,倒似随意游走,你坚他坚,你柔他柔,他于八卦亦甚精通,任来势都能速思应变——
他无门无派,一招一式都似无根,不过兴之所至,然制的不是己身,而是旁人——谁也不知他下招是什麽,他却大可见山来碎山,见海来收海。
如此一来,他虽在迎我,我却似反被缠住,他只需足踩三僧——他自立僧袍,却不仅是狂妄自大之故……
三僧看他二人僵持多时,袍内两股真气上下,亦早在分他馀力。
却真邪门,除起初激荡,这多时越汇始终未重未轻。
方道那起伏竟是长虚不得永远飞升,足下不时点入僧袍。
想越汇先前足压数寸,看来颇为自得,这时也还不知尽处……这般下去,我三人全被牵制,他大可先杀了二道,再杀我三人!
当此时越汇步未动,身一矮,掌下倒逆,长虚被他穿掌而过,朗声道,“师兄,不可犹豫!”腹中一掌,僧袍猛降!圆能嗯一声,三人气吞一瞬,三股强力立时澎湃!
端的是迅雷不及掩耳!
好似三只无形手将僧袍三角提拎,倏然将血影紧裹。
圆能圆聪二人同参禅练功数十年,彼此默契非常,那空流也十分老道,稍感力重便已贯通,除长虚被震开,越汇自未能料!
无人见角落血人眉心一动,落下泪来,长虚不敢等待,双掌齐击,“越小友,老道要送你最後一程了!”
刹那安静,数人蜂拥而去,“诛邪魔!”
“剁了他!”
亦无人见三僧神色骤变,正在全力紧要时,呼喊不出,倏然间长虚急急一退,大喝“且慢”!
衆人胆战心惊等了多时,还慢什麽?
隔着一块薄僧袍,七八人刀劈斧斫,“几位大师,袍子我们来赔!”
“蹭蹭”“擦擦”,只听刀剑乱撞。
後来者源源迎上,前方数人却轰地一散!
——那僧袍中还未束手。
非但未束手,那真气反将僧袍涨大,愈来愈鼓,直如金钟罩丶铁布衫,如斫钢铁,钝者先断。眨眼刀刃频断,“呲呲呲”数声,数人被一股磅礴真气震开——
尽皆毙命。
三僧仰身一退,狂吐一口鲜血。
再看那血衣青年从漫天碎袍走出,连长虚也顿了一顿。
还未能杀他……
三僧丶玄清重伤,越兴海已死,鲁丐已死,苏丶江不知是死是活,此间好手覆没。
放眼满室,三百来人已死过半,尸肉堆积,血流如河,被烧尸体臭气熏天。
自知杀他不能,擒他不能,讨饶不能,束手待毙不能,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诛邪魔!”终究还有几声。
越汇道,“你们一起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