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涵惊愕的目光在对上言浠沉默的一瞬撕开一道裂缝,其中火星迸溅,本就不多的理智顷刻间土崩瓦解。
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几乎从牙缝中咬出了三个字,“凭什么?”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明明是我先喜欢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个机会?”林沐涵泛白的指尖紧紧捏着酒杯,“大雪天冒着严寒陪你打工到凌晨,生病为了照顾你推掉至关重要的比赛,你遇到猥琐犯我为了救你被他捅了一刀,后来你执意要学散打,怕你受欺负我伤都没好就去做你陪练,甚至为了你放弃继承家业,如此你都看不见吗?”
严寒、大雪、打工、受欺负,每个字都如同一把尖刀,直直的刺进了时千岁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痛在心尖蔓延。
她现在所见到的言浠完美、自信、强大,足以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而言浠呢,在最脆弱时光里,身边有且只有林沐涵。
时千岁醋意翻涌的同时心底萌生出强烈的危机感,桌下的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心脏砰砰直跳,同样紧张地等待着言浠的回答。
言浠抬眸,神情异常认真,但说出的话却没什么温度,“我不喜欢你,”大抵是觉得“为了你”三个字过于沉重,又加了一句自以为贴心的开导,“不要再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了,你值得更好的。”
时千岁长松一口气,心脏踏实地落回到了实处,一时的欣喜让她情不自禁的把心里话脱口而出,“对对对,强扭的瓜不甜嘛。”
而这句话落在被酒精放大情绪的人耳朵里,无疑成了落井下石,林沐涵再次被激怒,眼底一点一点被阴郁填满,带着浓重的不甘,一遍又一遍的宣告着心中的执念,“不可能,言浠,你是我的,只会是我的,只有我才足以与你相配。”
时千岁:“”
相配什么?哪里相配了?
她要是有林沐涵这自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想回家了,即便知道言浠对林沐涵没意思,但听到这些强势发言,心里还是酸酸的,时千岁自然的把掌心塞到言浠手中,人依偎到她身边,软下了声音撒娇道,“言浠姐,我有点不舒服。”
刚刚因林沐涵冒昧的发言而升起的寒芒一点点收敛,言浠回握她的手,紧张道,“怎么了”
时千岁像没有骨头一样往她怀里钻,换上了一副柔弱姿态,“有点晕”
“那回家吧,”言浠站起身,把时千岁小心的扶了起来,又对林沐涵说,“你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
看似关心,实则语气更像是警告
几人出了酒吧。
韩曲凌忽然停住了脚步。
“你们先走吧,我在浪一会儿。”
言浠对她的浪荡习以为常,索性没多说什么,时千岁则不然,凑过来,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韩叔叔,你该不会打算回去找林沐涵吧?”
“算你聪明,小戏精。”
时千岁有点担忧,“我撮合你和林沐涵是开玩笑的,”林沐涵心里装着言浠,韩叔叔要是对她上心受伤的只会是韩叔叔,她即便再怎么想摆脱这个情敌也不应该拿韩叔叔的感情开玩笑,“不如我问问我老姐?我老姐身边可都是商业巨鳄,个顶个的富得流油,绝对有适合你的。”
“啧,”韩曲凌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我跟你说想榜富婆也是开玩笑的,傻孩子。”
“你甭管我,我心里有数,倒是你,你再不过去言浠该怀疑你是装病了。”
时千岁:“!!!”
“韩叔叔,拜拜,你多保重。”
“明天送你去机场。”
韩曲凌笑,“算你有良心。”
待两人驱车离开后,韩曲凌再度折返回酒吧
眼前落下了一道模糊的阴影,林沐涵本能的以为又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女人过来搭讪,她烦躁的挥手驱赶,直到一抹扎眼的红色闯入她的视线,这才恍然觉得这人莫名有些熟悉。
“呦,还喝呢”韩曲凌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朝那个留着帅气狼尾的调酒师抛了个媚眼,“来杯你最拿手的特调呗。”Eleven酒吧这位调酒师在当地很有名气,长相不俗调酒技术更是一流,不少小姑娘就是冲着她来的,这也是韩曲凌想要留下来的理由之一。
调酒师微一点头,抛起雪克杯,动作利落干脆。
准备酒品间隙,林沐涵终于认出了她。
“言言的朋友?”全程一言不发只顾看热闹的那位?
林沐涵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不耐都写在了脸上,“你来干什么?”想继续看笑话?
瞧瞧,脾气真大嘿,韩曲凌接过特调礼貌地道了声谢,这才转过头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林沐涵。
利落的低马尾、极具攻击性的眉眼,白衬衫领口大敞露出笔直锋利的锁骨,整个人锋芒毕露给人一种很浓烈的压迫感。
落在身上的视线明晃晃,林沐涵心里极度不适,脸色越发阴沉。
“看够了吗?”
韩曲凌勾唇一笑,轻佻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没有。”
神经,林沐涵不想与她纠缠,起身便要离开。
“哎别走啊,”她可是特意回来开解这位醉鬼的,韩曲凌问,“你想不想知道言浠为什么拒绝你?”
听到言浠两字,林沐涵脚步一顿,偏过了头。
“你们不合适。”
才被言浠拒绝,就又被不相干人等点评,真当她林沐涵好惹吗?林沐涵转过身,带着逼人的寒气走近韩曲凌,“是吗”
“别动气,”韩曲凌在她的逼视下,终于收起不正经的姿态,认真解释道,“某种意义上,你俩太像了。”
醉意让大脑一片混沌,林沐涵不解,“那又如何?”
性格也好,能力也好,气场也好,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韩曲凌轻飘飘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两撞号了?”
眼前人眸心一晃,这番话显然给她内心带来了不小的震撼,韩曲凌决定再添把火,她好朋友好不容易要开花了,决不能再徒增阻碍了,韩曲凌想,必要时贡献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以我对言浠的了解,她不可能是下面内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