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果断拆穿。
沈昭太南海北扯了一大通,就是没想到温负雪居然和他较真起来,哎呀了几声,马虎过去。
“都一样,都一样嘛。”
他拄着下巴,托腮盯着温负雪,伸出手在他面前晃:“这些可都是我亲手做的,忙活了好几个时辰了,温哥给个面子,就尝尝,看看我做的味道如何,我保证,绝对好吃,我幼时就常给我娘亲做饭,她……她都说很好吃的。”
沈昭不知如何顿了下,眼底聚集的浓色飞速散去,恢复原样。
说一不说二,掌管雪邬山铁法的无情大师兄,拗不过对方,在强烈的目光注视下,端起了那碗酒酿,两三粒圆润雪白的圆子通过唇齿之间,甜味和醇香在舌尖弥漫开来,足见所做之人的用心。
沈昭匆忙问道:“怎麽说怎麽说,合不合你的口味。”
温负雪点头道:“嗯。”
为了显得真诚,又喝了一口,十分不刻意问道:“齐景澜,吃过吗?”
沈昭早就等不及,等温负雪刚吃了第一口,就喝了一大口热汤,哇塞,巴适得很,眼泪差点感动出来,半个月了,他终于吃了顿正常饭,太不容易了。
他用另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好大一块糖醋里脊,放在一只干净的碗里送到温负雪面前,才伸筷子夹了一捧辣子鸡在自己碗中,嘴里塞满了,还不忘回复道:“他吃过什麽,应该吃过了吧,他们悯生山有饭吃,我锅都是从他们那拿的,这几道菜,都是我刚做好的,就咱们两个吃。”
这用心居然是单给他一个人的。
温负雪咬了口辣子鸡,脸上上了薄红。
沈昭以为是温负雪不能吃辣,连忙倒杯水送过去。
“有这麽辣吗,我可能辣椒放多了。原来温兄你不能吃辣啊,那我记住了,以後不做了。”
温负雪愣了一下,伸手的幅度大了些,不小心触碰到沈昭的指尖,又克制地收回,看着琉璃盏放在自己的手边。
他道:“以後?”
沈昭:“嗯嗯,以後不做辣的了,我看温兄你还是比较喜欢吃甜的,我会做的还有很多呢,以後做其他的给你吃。”说着将辣子鸡放在了自己面前,其他的菜推过去。
温负雪:“不用。”
沈昭:“什麽不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一点都不麻烦。”
多麻烦麻烦我,才好啊,我的好兄弟。
温负雪吃饭斯文,细嚼慢咽,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看得沈昭都呆了,回过神时,才把头埋进碗里,暗暗骂自己花痴。
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遭,真没出息。
吃得差不多了,沈昭心里得到了极大满足,收拾好碗碟,桌子擦得是干干净净。
终于聊起正事:“温兄,你知道灵考要来了吧。”
此事优等生不会忘记,何况陈长老堂课刚刚提过,傻子才会不记得,温负雪不在意这句傻话,耐心回道:“嗯。”
沈昭目光中带着恳切,天色已晚,烛心的火光映照在他的瞳孔中,温暖而又炙热。
像是一只蠢蠢欲动的猫。
温负雪曾经拥有过一只,初见时脏兮兮的浑身沾满了泥巴,洗干净了也不漂亮,没有灵气,只是凡间的普通猫猫,他细心呵护,也只拥有了一时。
眼前的这只猫很不一样,由于热气,衣领被扯开一些,隐约可见白皙的锁骨,线条干净硬朗,向上微微扬起脸,鼻梁高挺,脸廓柔和。
尤其那双眼睛,生得极好,张扬,明亮,氤氲着烛光。
都说,从眼睛能看透一个人的灵魂,温负雪更是其中之最。
皮下是谁,他一眼就能看出。
两人挨得极近。
沈昭不知对温负雪的袖子有什麽特殊癖好,一求助就想拽,仿佛是怕说一半话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