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皮肤天生白皙,任他如何晒都晒不黑,想当年,大学半个月军训里,就他,在太阳底下白得发光,像个闪亮的电灯泡一样。
当温负雪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面色潮红的沈昭。
还在尽力捂脸掩盖。
可额头上的红印,足以见得刚才那一下砸得有多严重。
温负雪眉心微皱道:“你……”
沈昭慌忙打断,许是因梦回高三,他莫名有种被班主任抓了现行,还是那种前脚刚发誓励精图治,後脚就“不小心”闯了塌天大祸的尴尬和心虚,揉着额头:“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去找本书。”
捂着脑袋就闪到了书架里。
随手抽了一本书,挡着脸,割裂出一个狭小的空间,掩耳盗铃般看不见温负雪。
沈昭叹了口气,站着醒盹,歪歪斜斜靠在书架上,两条大长腿支着,手上扇书去掉热气。
未免有些太不争气,这可是印象分啊,很重要的,温哥肯定是中意勤学奋进的同窗,哪里会和差生做兄弟。
沈昭自说自话,自顾自批评自己,批评得风生水起。
这卷册很厚,扇起来有些费力,沈昭定睛一看,乃是一册《正元宗修士实纪》。
他翻来一瞧,居然是正元宗的“学生档案”,他靠着的这个书架正是放着宗内大小弟子的来历。
得来全不费工夫,小白菜没写的内容,岂不是都在这本书里。
沈昭手中的这本前页用金笔写了山门,乃是《正元山·册一》,第一页里就看到了那位已经可惜身陨的大师兄,齐景瑜。
他规规矩矩放回,双手合十作了个揖,“大师兄,久仰,我是一位外来人,不过也知道关于你的不少事情,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大师兄,你在九泉之下好好的,你弟弟大家都会帮你照顾好的,放心吧。”
眼中的惋惜之色深重。
沈昭在层层的书架中找着有关雪邬山的记录,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再者一层,他很好奇有关于温负雪的往事,小白菜对于主角的往事只字不提,提笔就是温负雪在一山村被江凝鸢带回,收为亲弟子。
沈昭不好直接询问温负雪,只能妄图在书中找到答案。
只不过,书呢。
沈昭看遍了这一整个书架,愣是没看到关于雪邬山的人员档案,全是正元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怪不得是热门专业,收得人就是多了。
不是,那我们雪邬山呢,不就是毕业率号称奇低,规矩多如牛毛,全山上下估摸一百人不到嘛,总不至于连个名册都不舍得给吧。
沈昭不死心。
就不信了,建在雪邬山的儒阁,没有雪邬山的学生档案,成何体统。
他翻山越岭了几个书架,终于在最下层的角落里翻出了尘封的《雪邬山》。过程中,还偷偷摸摸趴在书架上,顶着鼻子,瞧瞧温负雪的行踪,生怕他鬼鬼祟祟的折腾惊扰了对方,更怕被发现,自己在偷偷摸摸的钻研对方的前尘往事。
温负雪没有在意某些人一去不复返,他人有他人的事情,做有做的理由,不说有不说的理由。
沈昭虔诚地双手捧着,吹了吹表皮不存在的灰尘,就算是在角落里,也保存得十分完好,根本看不出年份。
这就对了,好歹是一个修仙大宗派,没点技术护好自己家的藏书,就太弱鸡了。
沈昭对此很满意,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大学里的图书馆,那叫好一个古董了得。
他靠在一边,以一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姿势站着。
“温负雪,平和三年进宗门,修无情道,入雪邬山,生辰:一月二十。”
生在冬天,很符合个人性格。
“家乡:无。”
无?
沈昭皱着眉头翻开後面的几页,清清楚楚表明的生处,家门,无一例外。
怎麽会没有。
这麽大个宗门,居然会收来历不明的人,没有人调查,还是故意没有记录。
沈昭接着看,越看,眉目间的愁容与疑惑就更加深。
“亲人:无”
亲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