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转头去看桌上的木雕,都是麻雀山雀,裴曜擅这个,做的很漂亮。
然而还有一只木鹅,小黑眼睛呆呆的,很不机灵的模样,十分眼熟。
等裴曜进来,就看见长夏的目光落在那只呆头鹅上。
他脚下止住,顿时有些恼。
刚才他把箱子里所有木雕都拿了出来,自己看惯了,根本没想起有什么不妥。
果然,长夏再看向他的眼神,明显委屈了。
长夏什么都没说,垂着脑袋上了炕,只当自己没看见。
裴曜装刀具和木雕的匣子箱子,他从没翻过,每天只擦一遍箱子外面,不让落灰,完全没想到那只木鹅还在。
也是,这么丑。
卖也卖不出去。
裴曜拿起呆头鹅看一眼,虽然呆呆愣愣的,可看起来莫名很乖巧。
之前带去镇上卖,有人觉得有趣,他却忽然不想卖,只说是别人订下的,又带了回来。
带回家也没摆在外面,都放在箱子里,有时自己会拿出来把玩。
收拾完木雕,裴曜也躺下。
只是,他睁着眼睛,没有半分要入睡的意思。
长夏睡在炕里,没有故意背对着他,仿佛没发生什么。
蝉鸣声从外面传来,滋——滋儿的,扰得人心烦。
长夏摇着蒲扇,身上忽然压来一个人,他手一顿,睁开眼睛。
裴曜长得很好看,肤白发黑,眉若刀裁,眸如含星,是一张极年少、清俊的脸。
此时一双星眸微睁,似带了几分忐忑和委屈。
长夏眼睫轻颤,想要侧过脸。
一只大手捏住他下颌,将他掰了回来。
裴曜吻上去。
只在唇瓣摩挲吮吸,并未启开齿关。
“我真不是说你笨。”裴曜低低开口。
长夏微抬眼眸,看了过去。
裴曜又道:“那天,我想把鸳鸯给你,你却不在家,不在家也就算了,还是跟着去看别的男人,我一着急就……”
长夏慢慢眨了下眼睛。
裴曜却像是陷入情绪中,闷闷道:“那会儿,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只会跟别人说笑,我不高兴了,都不知道哄我两下,让你对我笑笑,比登天还难。”
说着说着,就成了长夏的错。
长夏却习惯了,没觉得裴曜过分,想起之前裴曜也说过这种话,让他对他笑,还得哄着。
真是小孩子脾气。
他无声叹口气,实在拿裴曜没办法,只好凑上去,亲了亲裴曜脸颊。
闷闷不乐的人忽然被亲,眉梢一挑,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