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瘟神朱樾哥终于被抓到了
“传信告知酆都大帝。”晅裴掩在袖中的右手微微擡起,目视前方,黑眸平静,“让他做好准备,接收亡魂。”
一整座城池的人,何止上万,若不及时派拘魂使勾魂押送,怨魂逗留人间,又要惹出无尽祸事。可数万亡魂涌入幽冥,鬼差人手不足,冥界亦会引发动乱。
晅裴继续下令:“让神断台派人下来,协助幽冥镇压亡魂。若有怨魂冲破幽冥之井,让他们提头来见。”
字字皆轻,却透出凌厉肃杀之意。望渊剑于半空暴涨数百尺,金色剑芒遮天蔽日,直指城池中心。
这一剑落下,结界之内所有的一切都将荡为齑粉。
季璘和薛行木面露不忍,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金色光芒愈发耀眼,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可就在望渊即将落下的前一刻,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大喊:“等等!!!!”
话音落,一团青色不明物体破空而来,狠狠摔在地上,溅起漫天灰尘。薛行木怔愣片刻,看清来者後勃然变色:“朱樾!!!!”
朱樾在地上滚了一圈,灰头土脸狼狈至极,面对薛行木的怒火,他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语气十分欠揍:“崽崽,怎麽逃出来的呀,清白还在吧?”
“我他妈!”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薛行木揪起朱樾的衣领,直接朝他脸上用力砸了一拳。
“砰!”的一声,朱樾被打得向右边偏去,嘴角流出金色的鲜血。
可他还是笑意吟吟的。伸出舌尖舔了下血迹,朱樾将另半边脸凑到薛行木面前:“解气了吗?要不要再来一拳,不要厚此薄彼呀。”
“你!!!”薛行木被气得双目赤红,差点失去理智,要不是季璘拦着,可能直接就把朱樾大卸八块了。
阿洛姗姗来迟,见状赶紧也跟着拦住暴怒中的镇幽尊君:“先别杀他!他能解季青城的瘟疫!”
望渊剑仍悬挂中天,晅裴闻言将目光转向他,顿了顿,语气有不易察觉的微妙:“你是如何抓到他的?”
“子喻托生于季青城城主之妹腹中,眼见要临盆了,季青城却忽然爆发了瘟疫。”阿洛显然抓到朱樾後便匆忙赶来,身上还有尚未处理的伤口在淌血,“子喻不能一生下来就是畸胎,他不能!所以我一路拼命追杀朱樾!”
最後的声音近乎破音,阿洛看向空中杀气四溢的神剑,面上带了哀求:“城主的妹妹也在城中,不要屠城,我求求你,至少让我先把她接出来。”
“没错,我可以让所有人都恢复正常哦。”朱樾靠在地上,朝晅裴一笑,“少造点杀业嘛,小晅裴,你可是代表正义的天神呢。”
“你他妈还有脸说!赶紧交出解疫之法,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薛行木愤然拔出短刀架在他脖子上,神兵吹毛断发,金色血液瞬间汩汩而流。
但朱樾不在意,三个人六双眼睛全部落在他身上。他扫过衆人目中殷殷的期盼,停顿了片刻,忽然“噗”的一声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麽我说什麽你们都信啊。太好玩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出来了:“这瘟疫跟我没关系,我解不了。”
“怎麽可能!!!死到临头你还敢撒谎!!!”短刀用力,薛行木手背都爆出了青筋,再往前推进一寸,就能割断他的喉咙。
“除了你,谁还会这麽丧心病狂!你再装神弄鬼,我让你後悔来到这个世上!!!”
朱樾便偏了头,目光攫住薛行木眼中的杀意:“我要是不来到这个世上的话,可就没有你了哦,行木。”
“……”
“哎~”不等薛行木再发难,他就仿佛疲倦了似的,拖长调子叹了口气,“说谎话你们深信不疑,说实话却觉得我在骗你们,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呀?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你动手吧。”
他换了神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真的对自己的小命毫不在意。
衆人一时间神态各异。
朱樾嘴里向来真假掺半,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什麽时候真心又什麽时候是在耍你玩。
薛行木拿他毫无办法,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气得手都在发抖。
染了疯疫後的凡人力大无穷,本来就被白渡野惊雷紫电劈过无数次的结界,被癫狂的染疫者奋力劈砍,已经出现了细细的裂痕。
不能再拖了。
短暂衡量之後,晅裴收回目光,悬天望渊重新光芒大盛。
阿洛察觉到他的意图,嘴唇发白,猛地扑到晅裴面前:“不要屠城,我说了不要屠城!至少让我将子喻带出来!”
晅裴难得分了一分眼神给他:“疯疫爆发这麽久,城主之妹一个弱女子,你怎麽知道她还活着?”
阿洛就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快速道:“我在她身上降了保护咒,那些人伤不了她!”
晅裴眼中漫上淡淡不耐:“就算她没死,她生下来的,也只不过是没有後脑的畸胎,还不如早进轮回。”
“可他还没降生啊!胎死腹中,就再也没有转世的机会了。”阿洛神色染上几分癫狂,“你不能杀他,谁都不能杀他!!!”
“是我要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