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计划
李望寻神色暗了暗,低低“嗯”了一声,接着埋头淘米煮粥。
早饭後李望寻马不停蹄就找了律师,把段平川的具体细节告知,律师起初还信誓旦旦说完全可以成功起诉,但听说了被告的名字後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拐弯抹角找借口说这个案子他接不了。
李望寻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更是气的想摔杯子——聊了好几个小时,说不接就不接了!
他压着火气又联系了一个律师,没想到还是同样的结果,此刻饶是再迟钝,李望寻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重点在段平川。
去海城的时候多亏又有孟小鱼帮忙照顾,李奶奶病情稳定不少,只要按时服药已经可以像平时一样下楼遛弯。
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正轨,李望寻开始白天在藤椅上叼着铅笔,或看书或冥想,有了啓发的灵感就赶紧记下来;晚上开着卧室的小台灯整理思路,动笔写书。
李望寻写东西惯爱抽烟,就一根接一根抽着,烟头两三天就装满烟灰缸。
这次他要写自己的故事,小说名早就起好了——《望津》。
操。李望寻又摁灭一根烟,熬得猩红的眼睛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开始动笔。
爱情这玩意儿,真是,
望不透的迷津,寻不见的渡口。
窗外蝉鸣的声音一天比一天衰弱,就像春城的夏,热烈却短暂。
李望寻写东西向来随心,有灵感的时候日夜不分,几天就能写出十几万字,因此读者对他的评价十分极端,褒贬不一。
写《望津》的时候却删删改改了一稿又一稿,恨不得字字句句都在心窝子里斟酌千千万万遍。两个多月才打磨出一本来。
因为情感倾泻太多,草稿上每一笔都是真情的流露。
除了写小说,李望寻这段时间还一直在思考段平川的事情。
月光洒进屋子里,李望寻站在窗边抽烟,另一手拿着手机。
“基本可以确定了,给宋津渡开药的医生就是段平川收买的。”季缘尘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背景嘈杂,不知道在哪鬼混。
“妈的。”李望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脏字,眯着眼睛看着月亮。
“段家这两年风头盛得很,一个个捧高踩低,全是势利小人。”
“操,别碰老子。”季缘尘那边越来越闹,似乎是谁打算巴结一下这个少爷没成。
“要不是我爸要调任,小爷好歹给他点颜色瞧瞧。”
李望寻和季缘尘一起长大,多少知道点季缘尘那种人家里的弯弯绕绕,调任的要紧关头哪能随便生事。
“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说着朝着夜色吐出一口烟。
季缘尘那边哄哄闹闹的又说了什麽,李望寻没听清,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什麽“花大少。”“季哥你这回可算是栽了。”“……”
然後就是季缘尘的骂声,总之是纸醉金迷的世界。李望寻心头正烦,挂断了电话。
原来段家不仅在政治上颇有建树,这些年来在法律行业盘根错节,深深扎根海城春城等许多城市,那些律师听了段平川的名字,自然不想插手,搅这趟浑水,惹得一身腥。
李望寻揉揉发胀的太阳xue,止不住烦躁。
当务之急是解决段平川这个大麻烦。
冷静下来後,李望寻擡头,眼神比往常多了刚毅和决绝。
哼。
他冷笑一声,眯了眯眼,嘴里叼着半根儿烟。
既然地方级的法院都被蒙了心,那就把事情闹大,闹到省里丶闹到国家,总归不过是鱼死网破。
有了初步想法後,李望寻反而松了口气,只是一口气松了,另一口气又提起。
他本是被贝类磨平棱角的珍珠,好不容易收了心安安稳稳的在海城圆滑地活。
夜色黑得像是要把人吞食进去。
男人的影子被黑暗拉得老长,他又点了一根烟,深深吸进肺里又吐出来,感到浑身颤栗,散发出凌厉逼人的气息。
但若被逼到这个份上,还静静等待贝壳张嘴把自己包裹进黑暗,那他妈不是我李望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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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寻要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