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诚这才出来,找到了无名。
“首先,这次车队刺杀,八成和三皇子有着联系。”樊诚接过无名为他倒得水,喝了一口“这次大皇子北上,是去边关赈灾,效果显着,收获了不少民心。回京之後,必定对三皇子是个巨大威胁,他才出此下策,铤而走险地搞了这麽荒谬的刺杀。”
“那为何杀殿下?”无名一听,又是三皇子搞得鬼,心中不免生气,手中拳头紧握。
“这就要说起第二件事了。”樊诚看着无名,面色有些沉重,“殿下,被赐婚了。”
赐婚?
无名听到这个词,整个人都愣住了。
樊诚猜到他是这个反应,也叹了口气。
李谨言本告诫他,赐婚一事不必告诉无名,但这次樊诚没有听命。
毕竟这等大事,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与其等无名从他人口中得知,不如越早告诉他越好。
相处这麽久下来,樊诚其实也慢慢摸透了无名的性子。他虽面上凶狠,内心却意外的柔软单纯,特别是对于殿下。
樊诚是聪明人,被人也称作神机妙算,怎会看不出无名对于殿下有种特殊的情感呢?
樊诚虽为人外向,但交心的朋友却甚少,无名待他真诚,他也自然应当真诚回应。
行走江湖,讲得便是忠义二字。
对殿下忠,对兄弟义,樊诚也觉得自己算是问心无愧了。
“对象是镇国公的孙女,白秋意郡主。”樊诚解释着。
“镇国公?我记得镇国公是……”无名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樊诚点点头:“没错,镇国公是三皇子生母——嘉贵妃的父亲,而他的孙女,便是三皇子的表妹。”
这位郡主,是镇国公的义子之女,当年跟随镇国公一起出征,而後战死沙场,镇国公一家便将她当作亲生孩子一般,养在家里,与三皇子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按理说,郡主长大之後,是会嫁给三皇子做正妻的,可谁也没想到,圣上却一扭头,将郡主赐婚给了李谨言。
这一旨赐婚,让三个人都陷入了困境。
“虽然我不敢揣摩圣意,但这场赐婚,我们殿下估计是被圣上拿出去挡箭的。”樊诚向无名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如今嘉贵妃受宠,三皇子得意,圣上若是想立他为储君,是万万不可能让三皇子娶了自己母族的人,来再次助长势力的,可郡主的父亲也是功臣,不能亏待,才把我们殿下推出去。”
李谨言如今权势不大,身份却十分尊贵。
且与三皇子不合,心中傲气。他便是这天底下最适合娶这位郡主的人。
“那……殿下怎麽说?”无名听後只觉得心慌。
按照樊诚的话来说,世子配郡主,两位身份相当的贵人在一起,自然是绝配。
李谨言会同意这门婚事吗?
“圣命如天命,殿下能说什麽?”樊诚回道,“只是,这位郡主可不是什麽好惹的,她从小习武,听说小得时候,没少跟着三皇子欺负我们殿下,後来长大了,在闺中待嫁之後,才没和殿下接触了。”
李谨言对三皇子有恨,自然不会对这位郡主动心。
这场婚事若是真的成了,夫妻不和都算是小,就怕最後弄个你死我活。
毕竟,三皇子光是听见了一点赐婚的消息,就派人连夜刺杀。
无名心中越来越担忧,他不想让李谨言娶一个仇人回家:“那刺杀一事是三皇子所做,圣上就没有责罚?”
“责罚?罚了,罚了齐总领护主不周,又罚了大皇子看管不严,死了那麽多难民,可不是儿戏。”樊诚的面色沉了下来。
齐总领被罚降职还领了板子,而大皇子则是有段时日不准上朝。
“这次难民之死和刺杀,虽然明目张胆,但却做得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一点证据,人人都知道是三皇子所为,但人人都不能拿他怎麽样。”樊诚叹气不断,“幸好这次圣上没有重罚我们殿下,但这场赐婚……”
这次三皇子,可是拿尽了好处。
无名心中窝火,但又无能为力。他突然从座位是起身,把樊诚吓了一跳:“你要做什麽?”
“我要去找殿下。”这几日,无名拢共就见了李谨言一面,他实在受不了了。
殿下如今受了气,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刻,就算要骂他打他,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无名也认了。
“万万不可!”樊诚将无名拉住,“殿下本不想让你知道赐婚一事,是我一时忍不住才说与你听,你若此时去找殿下,是要惹殿下生气的。”
“为何不要我知道?”无名听後觉得有些委屈。
殿下愿意见樊诚,却不愿见他。
愿意将赐婚一事说给樊诚听,却不愿说给他听。
难道他在殿下的心中,其实与外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