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与之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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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郎此话一出,引得桌上衆人都哄笑起来。
可是下一秒,大家便笑不出来了。
只听得“啪!”一声,一缸酒坛子就砸在了许大郎的正额头上,酒水混杂着血水留在脸上,许大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两眼一翻,被这酒坛子给砸晕了过去。
而这酒坛子,正是刚刚还醉得睁不开眼睛的无名砸去的。
“大郎!大郎!”许知府见自己儿子满脸血得倒在地上,急忙起身扑了过去,捧着许大郎的脸检查着伤口,“世子殿下,我儿也只是说句玩笑话,殿下何必如此动怒呢?”
许知府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是哪句话得罪了世子,不过就是提一提他养的面首,竟然就遭如此殴打,许知府亦是心痛。
在座的其他人也是过来帮忙劝着,谁都没想到这位世子爷竟然是位如此凶徒,说翻脸就翻脸。只是这并非寻常聚餐,这场饭局关系着所有人的生意事,他们自然也不敢多言什麽,只能一个劲的让无名消气。
无名砸得狠,包厢之外都听见了动静。
李谨言听到包厢内传来摔罐子的声音,便知道包厢内出事了,他本以为是无名暴露,于是连忙带着人推开了包厢门。
却见无名一脸怒气站在人群中央,地上躺着一位满脸是血的男子,而许知府正抱着那男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发生什麽事了?”李谨言皱眉看着眼前的场景,这场饭局也算得上是个重要之事,无名怎麽会在此时选择和人发生冲突?
无名也看着李谨言,刚想要开口解释,却忽然又想起自己如今是世子的身份,便换了副表情,对着地上的许知府冷冷道:“我的人,也容你出言非议?许知府,这生意做不做与我关系不大,但与你而言,可是关乎身家性命。”
无名动怒的样子是十分吓人的,他本就面带凶相,如今更是眼露寒光,直直地盯着许知府。许知府自然是大气不敢出,只能不断认错:“世子殿下,是下官管教不利,才让他言语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消气啊!”
认罪间,还擡头看了一眼进来的李谨言。李谨言倒是没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麽,只是走到了无名身旁,借着现在的氛围继续演下去:“殿下消气,若是不喜欢他们,我们今晚就备好马车回去。”
一听世子要走,许知府连忙站起来拦住他们的去路,随後屏退了其他人,拉着无名就往包厢里屋走去。
李谨言见状自然是要跟的,其他人去伸手将他拦住。
“让他过来。”无名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家都是见识了他生气的威力,见无名开口,便也不好阻拦,让李谨言跟了进去。
“世子殿下,莫要因为小儿的几句胡言乱语,就坏了我们的大事,这铁物生意要是有殿下助力,必定是能在京城之中做大的!为表赔罪,我愿意和殿下六四分成,如何?”许知府倒也不介意世子将亲信带着身边,于是一进里屋,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六四分?许知府,这位可是永安王世子,正常与你六四分都算是给了几分薄面,如今你的儿子冒犯了世子,四成的价格对你来说,太多了吧。”李谨言先一步替无名开了口,这许知府不是一般的贪,对于马村的百姓,他的工钱也只给算三成,如今见了世子,竟然也不知退让。
对于李谨言,许知府的眼神之中带了些鄙夷,在他心中,李谨言不过就是一个世子养的面首罢了,是打着侍卫的幌子日日陪在世子身旁服侍。世子都没开口,这白脸小侍卫竟然还敢和他这一县知府讨价还价:“那不知这位大人想如何与我们分成?”
“至少都得三七,要不然,这件事情便免谈。许知府,你可要考虑清楚。”李谨言站在无名跟前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许知府,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却带有一丝胁迫的意味。
李谨言虽然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劲装,但气势却不差分毫。
若说无名是靠自己的一身狠气压住衆人,但李谨言作为如假包换的真世子,作为皇子皇孙,他与生俱来的皇家气势就能直接压这许知府一头。
许知府也没想到这小倌竟然有如此气势,只觉得是世子真是在这小面首身上花了不少真金白银,竟然能把他培养至如此。
许知府瞧了一眼站在後面的无名,他并没有说话。许知府心里便知自己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又想了想还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儿子,咬了咬牙:“也罢!就当是给殿下赔罪,今日我们就将事情定下,免得再生变故!”
说罢,他就从自己的衣服袖里拿出一卷名册,铺在了桌子上,一打开,头一页写着铁块的生産地和相互运输的渠道,以及卖往地。
卖往地大大小小估计有十来个左右,後面都标注着每年赚取的额度,其中有一个被红色墨水标注出来的地方,後面所跟的赚取额度堪比天价。
“这个就是我们的那位神秘买家。”许知府指了指被红墨圈出来的地方,给无名介绍着,“世子看看後面这数字,这只是一年的赚取量,若是他愿意再从我们这里买铁,不说别的,光我们这一桌上的人,一辈子的生活就都无忧了啊!”
许知府又将名册往後翻了一页,第二页上便写着一些宣誓事项,不过都是一些合作要事,说得就是参与之人不可相互出卖,要以共同利益为主,若一人被朝廷发现,便自己认罪,不得牵扯其他人,如若不然,将会受到联合报复。
“世子殿下,我们这也并非官家生意,风险虽大,但是获利也多,您要是想好了,便在这後面签上您的名字,我们这合作啊,也算是达成了。”许知府翻开了第三页,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不同的人名,以及他们为此合作投入了多少,又赚取了多少。
许知府翻得很快,似乎是害怕无名看清上面都有哪些人。
见无名没说话,他便立马翻到新的一页,指着一处空白的地方,要无名在这里落下永安王世子的大名。
这个卖铁生意,比想象中牵扯的,还要更大更广一些。
似乎一些京城权贵的前途富贵,都被这位许知府掌握在手中。
李谨言皱眉站在一旁看着许知府手上的名册。
此时,许知府已经将笔递到了无名的手上,无名瞥眼看了看一旁的李谨言,见对方对着他微微点头。
无名才拿起笔。
在名册的空白处,七拐八歪地写下了李谨言三个字。
“……”
许知府盯着无名的字看了好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
最後还是违背了本心,将恭维的话说了出来:“世子殿下,真是写的一手好字啊……”
【作者有话说】
只能说无名的字不是一般的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