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会驾马。还请这位大哥一定要保重自己,莫被贼人所伤。”秦婉音怀里抱着另外两人,身子靠着车门,低声回应道。
前些年她孤身一人,全是靠自己活下去,什麽场面没见过。
她的声音沉着冷静,但只有缩在她怀中的陈意芷和宝珠知道,她的双手颤抖不止。
车夫没有回话,只是从怀里掏了两枚暗器朝着林中射了过去,与此同时,他也重重拍了一下马的屁股,马儿吃痛,嘶吼了一声,擡起了前蹄拉着马车快速地朝着前方奔去。
秦婉音见车子开始移动,稍微安抚了一下另外两人,便钻出了马车拉起了缰绳,开始架马。
“就是那个娘们!李谨言养在外宅的妾室!”树林中有人瞧见秦婉音的容颜,对着身旁的人报道,“当时我陪公子去往王府外宅,见过这女的!”
月光透过树林洒下,照清了这夥人的面目。
他们不是什麽山林匪徒,而是许知府带着一队人马,蹲守在此处。
如今的许知府有了丧子之痛,比往昔憔悴了不少,他身着一身轻便布衣,咬牙切齿地瞧着正在驾车离开的秦婉音:“把她杀了!李谨言忘恩负义!是老子让他参与生意,又给了他两箱黄金,如今生意他不做了,黄金也不还,我儿被害他也视若无睹!把这个女人给杀了,给李谨言一个教训!!”
许知府自然不敢拿永安王世子怎麽样,更准确的来说,他没办法伤害京城里的任何一位权贵。
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的不甘。自己的儿子一入京便没了音讯,再见时竟然就是成为了他人院中的化肥。
许知府心中有怒,但他也奈何不了权势滔天的三皇子。
他本想潜伏在京伺机报复,可後来却被三皇子府中的门客邀约汇见。
那门客告诉他,杀死他儿的并非三皇子,让他动脑子想想,三皇子就算再只手遮天,也不可能杀了人埋在自家花园里。
“那是谁!”许知府一掌拍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个看着与他同样有些憔悴的少年公子。
他说话夹杂着口音,不像是大盛人。
“生辰宴那日,府中都有不少人瞧见了世子殿下私招了令郎,说了什麽话不得而知。只是到当日晚宴的时候,二人还窃窃私语了一会儿,随後,令郎便不知所踪了。”邶公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话未说全,却能让许知府完全理解其中含义。
“是李谨言!他敢害我!”许知府如今早已被仇恨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在就知道他不对劲!这两天我上门去求,私下写信去问,他都对我视而不见!我要为我儿报仇!!”
“报仇?刺杀皇室宗亲,可是灭九族的罪。”邶公子笑了笑,“你要为了你儿子拉你全家人去陪葬吗?据我所知,洪县姓许的人也不少吧。”
“那我该怎麽办?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不就是想让我去杀了李谨言吗!”许知府受不了这人的弯弯绕绕,手中的茶杯都快捏碎了。
“世子在城外养了个女人,那个女人对他来说似乎意义非凡。那女人是被李谨言从青楼接回的,没有身份,你杀了她,不仅能够报复到李谨言,对你自己也没有任何坏处。就算之後世子查到是你干的,一个青楼女子,死了就死了。他就算是世子,还能奈你何?”邶公子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放在桌上,推到了许知府的跟前,“这女人会在除夕夜时被李谨言召回京城,这上面画的是她的进京路线,你在那时动手,没人会发现。”
许知府拿过纸张打开来看。
一切都如那个书生门客所言,秦婉音果然在这条路上出现了。
甚至并无护卫相送,只有一个车夫在前驾车。
“真是天助我也,杀了她!为我儿报仇!”
许知府一声令下,他身边的打手就全都拔刀而出,朝着那马车袭去。车夫见势头不对,连忙上前与几人纠缠在一起,拼命阻拦。
无名拜别了小九等人後,独自驾马来到了皇宫外的一处酒楼。进楼之後亮了亮手中的令牌,小二便立马心领神会,将他带上了楼上的天字包间之中。
推开门,隔着屏风,就能瞧见一人坐在桌边,低头看着书。
“殿下。”无名忙单膝跪地行礼。
屋内的李谨言擡了擡头:“进来吧。”
无名得令,起身绕过屏风,终于见到了屏风之後的人。今日的李谨言身穿一身鹅黄华服,领口衣袖处皆有金丝秀出的花纹,头发被金冠高高束起,本就白皙的皮肤被身上的各种金黄色称得像块玉一般,看起来像是诗画里才有金童仙子。
金童仙子擡了眼,看着一身朴素脚下沾灰的无名:“事情都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