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就比原主的瞪眼张嘴颤抖三板斧好一些些吧。
这当然是不行的。
用心一点导演就会叫老师来指导演员的仪态,宋朝桐在那时候学会了怎么走四方步,怎么不怒自威,如何坐如何卧……
更多的是怎么说话,怎么接对手的戏。老师让他每天对着镜子练习,他录下来以后才发现以前讲得有多不自然。
从那一两年开始他逐渐有了点名气,开始有人称赞他的角色和演技,他也觉得终于摸到了演戏的门槛。
神奇的是从他走进这一行已经过了四五年,才刚觉得入门。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第一次有导演选中他演电影男主。说来他的运气也真好,正好处于一个刚步入观众视野的阶段,却没留下深刻印象。
导演到处寻找有记忆点可塑的新人,于是找到了他。
他做了很多准备,况且男主的个性本来就和他有许多相似之处。信心满满地去,开机第一天导演的眼中却出现了隐约的失望。
“你还是在演戏。”导演叹着气,“可你得成为他才行。”
他似有所悟,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依旧不满意。
有一场戏是男主疯狂地追着摩托车跑,可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那辆车上的人偷走了他的东西。
人当然追不上燃料驱动的发动机,语言不通,他越追摩托车上的人越害怕,大骂他听不懂的脏话。
他追着不确定的答案,终于追不动了。
摩托车扬长而去,而他失去了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在惨白射灯的注视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回去。
男主真是个苦命人。背井离乡的苦命人。
人在极度紧绷的时候往往会做出很多旁人不理解的事情。
宋朝桐看到剧本的时候觉得真不可思议。他仅凭着莫名其妙直觉就去追车了吗?他有没有想过东西可能掉在地上了?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偷的?不去找警察吗?
这场戏跑得宋朝桐气喘吁吁,拍了十八遍。太累了,他真是一遍一遍数着,每次都希望这一条能过。
但导演依旧是不确定地摇摇头。
于是宋朝桐一边顺着气,一边苦笑说导演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用尽全力去跑了。
可是人真的跑不过发动机啊!
再跑他可能真控制不住他的双腿了,吧唧一声摔个大马趴也有可能。
导演说,你要真是他,怎么还有空想摔不摔的事情呢。
宋朝桐沉默了。
导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算是对他跑了一个下午的安慰。他说:“你要是游刃有余,那就是留了太多余地。你就不是他了。”
你怎么能游刃有余呢?
这是宋朝桐在他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节课。
你在演着卑鄙小人,你心里其实也对他嗤之以鼻,对周围人的批判安之若素——反正我不是这样的人。
你还是个看客。
……
“你是不是觉得挺好奇,我是怎么找到这部片子的?”
许骏行看见宋朝桐出了一会神,突然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