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骏行皱起眉,颇为不放心地拿起说明书,想确认宋朝桐自己选的药是否合适。
他不知道的是宋朝桐方才正在拿对待冷敷毛巾的那一套操作对待他的手,其中隐含的暗示约等于希望那只手再停留一会。
可恶,这什么钢铁直男。
宋朝桐顺从地按照客人的安排重新在床上坐下,十分高贵冷艳地想。公司喊钢铁直男麦麸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决定。
哪怕今晚脱光了在许骏行面前跳脱衣舞,他可能还觉得兄弟是接了泰国的新戏。
因为体温升高而格外有力的心脏加速跳动着,耳边仿佛能听见血液冲刷的声音。太阳穴一抽一抽地,把脑袋里的思绪打成浆糊。
可是钢铁直男为什么会为了担心他直接上门逮人。
为什么会看着他露出那种……像是心疼的表情呢。
……
“什么时候吃的药。”许骏行站在床边问。
“刚刚。”拿被子盖住手脚,这回宋朝桐不敢再造次。
“吃了饭吗?”
“饭?助理去买了。”
许骏行回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指着那张说明书:饭后半小时。
“问题不大。吃过饼干了。而且我只是着凉了,应该没有传染性。”宋朝桐安静地侧躺着,眼神很清醒,试图对上许骏行的目光。嗓子有点哑。
许骏行给了他一个隐含谴责眼神,匆匆出去了,又带回了一杯热水,盯着他喝下。甚至还很贴心地带着个杯套。
“你怎么会来找我啊。是因为团里的事情吗?”喝完水,病人的好奇心又出现了。并且因为许骏行的忙碌而感到不满,拉住了他的胳膊。
于是许骏行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休息一会,什么都别想了。”他说。
宋朝桐往床沿挪了挪。
又在许骏行警告的目光中重新把胳膊放进了温暖舒适的被子里。
不合时宜的想象力又出现了,他觉得许骏行双手放在膝上严肃的坐姿,就像在探望一位重症的病人。而他就是那个不久于人世的瘫痪老汉。
遮光窗帘依旧拉着,只点着一盏台灯。
方才许骏行看完说明书就把台灯也拧暗了。在这片只能用于睡觉的黑暗中,许骏行安静地看着裹在被子里的人,甚至不打算玩手机。
表情透着一股淡然的笃定。
宋朝桐看着,觉得他下一秒就可能说:睡吧,就算你撅过去了我也会帮你喊急救的。
宋朝桐在被子里一哂。
实在分不清这种责任感究竟是来自于许骏行本人的性格,还是别的什么。
也不想分清。
“你的比赛怎么样?”宋朝桐拉长了声音,靠在枕头上问。他暂时还不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