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何必呢?活着以前,执着于一个死亡的答案,你不如跟我一起旅旅游?”
“不会了,结束了,早就不折腾了,只是知道你还活着,心里嫉妒得发狂。”孙知头一次正视着江兰舟,她站起身,烟雾再次遮住了她的双眼,只不过背後的声音更加轻松了。
“希望孙女士以後不要对我的爱人任溪留先生敌视,毕竟两方都累。恨不恨的已经过去了。”
孙知吸完最後一口烟,她做回座位,她笑着道:“溪远有幸见过你,他说留哥能活得很好,是因为你,你这个积极向上,热情洋溢的爱人。可惜啊,我是无法做出你这样的决定的。”
“啊,没事,你活着我相信肯定有人开心。”
江兰舟再次鞠躬,这次更加轻松,还有那位委婉的结束语。
“江兰舟先生,卢文送你的白西装,穿在你身上真帅,”宋雪儿说出了晚餐时的第三句话,她顿了顿,肯定地说出了心里话,“他可真是一个好兄弟。”
“哦,是吗,我也觉得,宋雪儿女士,感谢你的夸奖,我特意换的西装来赴约。”江兰舟听道这句话,心里很得意,他转过身,郑重道,“他也是位好丈夫,好父亲。”
夜晚的江城挺热闹的。
江兰舟打开车的驾驶门,他有些兴奋,他要去和卢文一起去看雪山了,直达西藏林芝。
他一直一直很想去的地方,他们说他去过了,但是他觉的他是没有去过的,因为他不记得。
这次他要临摹着雪山的样子,他们说那里有神,他要去跟神对话,感谢赐予他第二次生命。
“卢文,你真不去跟雪儿打声招呼?”
卢文摇了摇头,他说:“她会理解我的。”
电话响起,是卢文的。
“我从照熹口中知道你要去西藏了。”从被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宋雪儿的声音就单枪直入,“是吗?”
“对。”
“跟江兰舟?”
“对。”
一阵沉默,卢文率先说话:“雪儿,他是我好兄弟,他没多少时间了,他放弃治疗了。”
“嗯,一路走好,江兰舟。”宋雪儿知道江兰舟在旁边,她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江兰舟咧了咧嘴,他吐槽着:“你媳妇可真会说话。”
“不准嘲讽,她是你弟媳。”
“哟,叫声哥哥啊!”
卢文竖起了中指,一个不够,两个,双手齐上。
他们将车开到黄鹤楼附近。江兰舟要去看长江大桥的日出,他要好好地跟这座城市道别。
“上了大学,我们一直看了好多次长江的日出日落,但是唯独没有那年暑假,二零二三年,我们三个一起看的那场好看,那天的我感觉天空不只是红透了,是五颜六色的。”卢文感叹道。
江兰舟替他纠正道:“哪来的五颜六色,顶多粉红蓝,金黄变绯红,在暗淡成粉,灰蓝逐渐化为夜色。”
卢文瘪嘴,摸着头。
“王赤安,认识吗?”
“认识。”
“他明天凌晨过来,我们一起去。”
“?”
“别那麽诧异,他现在是我儿子,我叫他过来当司机。不然咱俩一个腿瘸,一个病残。路上出点意外,收尸都没有的收。”
“……”
这个夜晚,卢文催促着江兰舟睡下。
这是个车的座位能调成床,不大不小,挺好。
任溪留回家後,他就一直睡不着。
直到任溪留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说,萤火虫培育成功,想问他什麽时候需要。
任溪留立马精神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关于江兰舟的事。
他去随市了一趟,取走了自己的一大堆日记本,准备开车去往了西藏的路上。
任溪留的日记:
2059年6月江映晚霞
我觉得你要去西藏,你又没说,我不来找你。
萤火虫我拿到了,我去了一趟随市嘎嘎嘎公的家,柿子树枝繁叶茂,低下枝头拍了怕我的肩膀。
我将日记本搬上车时,来了一阵风,日记本的灰瞬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