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白悠其实是伤得最轻的,长袖西装保护了胳膊,胳膊又护住了脑袋,只是手臂上多了几块淤青,他晕过去也不是因为外伤,而是应激过后的血管迷走神经性昏厥——
&esp;&esp;俗称,吓晕的。
&esp;&esp;至少克里格医生是这样解释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即使昏迷过去了,手里也依旧紧紧地抓着一个鬼工球。
&esp;&esp;相对白悠的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大事,封愁那边就惨多了。
&esp;&esp;右眼角膜划伤,差一点就会永久性的影响视力;左侧额头划伤,美容针缝了十几针;左肩脱臼,医生狠辣的复位手法让他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esp;&esp;唯一幸运的便是,他同样内脏没有受伤,只是处理伤口耗时最长,医嘱最多,毕竟伤到了眼球,这个地方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esp;&esp;只有一点医护人员都十分的不解,为什么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差钱的大少爷,会那么抗拒由医疗系的觉醒者帮他疗伤,而非得选择又疼恢复又慢的普通治疗。
&esp;&esp;医生和护士终于都离开了病房,现在单人间里就只剩下了封愁自己。
&esp;&esp;他侧过头,瞥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在他强烈要求下才被允许带过来的,即使经历车祸也依旧连盒子都完好无损的珐琅彩蛋,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esp;&esp;然后便拿起手机,用语音助手播出了一个通讯录里没有电话。
&esp;&esp;“喂?”
&esp;&esp;许春风平静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既没有那种被冒犯后的怒火,也不存在什么余情未了的暧昧。
&esp;&esp;他的态度实在太正常了,正常到旁人甚至无法想象,他对话的人与他曾经有过一段轰轰烈烈又狗血的“情缘”。
&esp;&esp;“是我。”封愁的语气听上去比许春风还要平静。
&esp;&esp;“嗯。有什么事吗?”
&esp;&esp;“许春风,谢了。”
&esp;&esp;没说是什么事,封愁只是淡声道谢。
&esp;&esp;对面却轻笑一声,终于把憋了许久的感慨说了出来,“我以为咱们两个认识了那么久,多少会有些情谊在的。”
&esp;&esp;“什么?”封愁眉头轻轻一皱,下意识反问。
&esp;&esp;许春风似乎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语气里的饶有兴味变得更浓了。
&esp;&esp;“真想知道,未来会不会有哪个例外,能让你不这么连名带姓地称呼。”
&esp;&esp;
&esp;&esp;白悠的病床旁围满了人。
&esp;&esp;这其中包括主治医师克里格,从后面实验楼赶来的白悉,听到白悠出车祸了就马上放下一切火速前往医院的白家父母,大哥大嫂,还有白氏日理万机的ceo白思。
&esp;&esp;在彻底进入医院病区,把那些叽叽喳喳的记者,咔嚓咔嚓不停的闪光灯给拦在病区外,医护人员将白悠推入病房后,装晕的人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esp;&esp;“先别动,以防万一,还是需要检查一下的。”
&esp;&esp;克里格一根指头顶住白悠的额头,阻止了他下床的动作后,就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地开了口。
&esp;&esp;纳闷这厮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正经了,余光就看到了从门外快步走进来的三姐白悉。
&esp;&esp;哦吼,原来是这么回事。
&esp;&esp;白悠脸上露出了比之前那些记者更加八卦的神色,看看克里格,再看看白悉,再看看克里格。
&esp;&esp;当着白家人的面,克里格不敢有任何超出执业医生兼77分队队员身份范围的举动,毕竟只是单方面的、多年的暗恋,除了白悠,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esp;&esp;所以白悠在装病之后,看着克里格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也是挺解压的。
&esp;&esp;白悉那边则对此一无所觉,她现在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白悠身上,戴上辅助眼镜,将弟弟从头到脚看过一遍,就转向了克里格。
&esp;&esp;“无内脏损伤,无骨裂骨折,无伤及真皮层的破损,手臂淤青三处,擦伤三处,大腿淤青一处,鉴定完毕。”
&esp;&esp;白悉认认真真给克里格报告,说得细致又全面。
&esp;&esp;她说话的语调跟别人不太一样,虽然是如假包换的真人口音,却有种很微妙的人机感,言语中完全抽离了情绪,平静得稍显诡异。
&esp;&esp;起码第一次听她说话的人都会有类似的感觉,白家人都已经听习惯了,而对于克里格来说,这就是白悉最吸引他的萌点。
&esp;&esp;但他怂,因为白悉对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再加上有白悠这么一尊大佛在前面挡着,且已经明确说过,除非自己三姐主动提出想要跟克里格交往,否则他不可以流露出一丁点的暧昧。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