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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试探(第1页)

第六节试探

排练厅里,汗水与尘土的气息混合。新招的几个武生正咬牙练着基本功,翻腾扑跌,弥补着老班底武戏的不足。一个好的戏班,文戏要唱念做打,武戏更要扎实过硬。

刘自立揉着眉心,对身旁的陈柿子低声抱怨:“柿子,你瞧见没?他们就是成心跟我这剧本过不去。”

陈柿子侧过脸,清澈的眼眸里漾起一丝温柔的涟漪,无声地投向他。只这一眼,刘自立心头的烦躁便奇异地平复了,仿佛被熨帖过,涌起一阵隐秘的欢愉。无声的安慰,胜过千言万语。

村长踱步进来,目光扫过渐成规模的排练场面:“秀才,这台戏,有点模样了。”

老秀才洪清源捋着胡须,难掩得意:“何止一台!老戏打磨着,两出新戏排着,刚又得了刘知青新编的《商鞅变法》,那剧本,啧,有股子电影气魄,不一般!”

“到底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村长意味深长,“你可得把他这墨水榨干喽。”

“榨干也得有环境啊!”老秀才凑近,压低声音,“让小豆子松松绑吧,盯贼似的,怎麽出活?”

村长脸色微沉:“两难啊。刘自立可不止‘□□’,他娘那档子事……”

“捕风捉影!”老秀才截断话头,“他娘咱谁见过?就凭长得像报纸上个人?天下相似的多着呢!莫非长得像我的,都是我私生子不成?”

“哟嗬!”村长乐了,“老实巴交的秀才也有风流债了?哈哈哈……”

“说正事!”老秀才正色,“我想着,以後去外头演出,带上他。笛子吹得绝,现场还能随时给戏把脉,拾遗补缺,咱戏班不就……”

“不行!”村长斩钉截铁,“放出去,跑了谁担责?”

“工钱不用给,管饭就行!这便宜……”

“安全第一!这便宜不能占!”

老秀才眼珠一转,抛出思量已久的筹码:“那……要是给他在这边安个家呢?有了牵绊,根不就扎下了?”

村长眯起眼,重新打量老秀才:“行啊秀才,没看出你还懂这套?”

“没法子!”老秀才叹道,“我是真怕这‘金手指’飞了!有他在,新戏不断,咱戏班才有奔头。你看……护林站那哑巴姑娘,陈柿子,跟他不是处得挺好?”

村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陈柿子的美貌他并非不动心,连儿子小豆子也惦记着。让给刘自立?一个□□配个哑巴,倒也“门当户对”,断了村里其他小夥子的念想……关键是,也彻底断了小豆子(和自己?)的念想。村长的儿媳妇,总得是个健全人,像洪胜男那样的才合适。

“行吧,我这头没意见。”村长权衡利弊,松了口,“华侨农场和镇里,你自己去跑。”

“成!您先给个意向书,我好办事。”

“回头让小豆子给你送去。”

为了拴住这个“四五运动”落难的潮州知青,这个背负着“台湾特务母亲”谣传的“□□”大学生,老秀才深知,光看中他的才气不够,还得有胆识和手腕。刘自立那些分配到集体企业的同学,境遇可比他这“下放前线”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好太多了。

排练紧锣密鼓。文戏演员散在角落练嗓吊声:“咦——呀——啊——呜——”,由老秀才的妹子洪秀秀督导。武戏则占据了场子中央。

基本功从枯燥的“走圆场”开始。丑角潘泉手持藤棍,笃丶笃丶笃地敲击地面,掌控节奏。武生们拉开架势,一个接一个,脚下生风,绕着圈疾走。

“眼平视!脚下稳!步子匀!跟着点子!”潘泉厉声喝令。藤棍骤停,衆人必须瞬间定住亮相。稍有懈怠散漫的,藤棍便不客气地招呼上去。

短暂休息後是压腿开筋。腿架上横木,身体下压,立地腿稍弯,藤棍立刻点到。一支线香燃着,衆人偷瞄着香灰,苦熬着时间。

三个新收的苗子由老蔡亲自调教,正在撕心裂肺地压胯。每当孩子受不住要哭喊退缩,老蔡便唤来林跃进。林跃进憋着股劲儿(上次输给刘自立让他耿耿于怀),把式耍得格外漂亮:鲤鱼打挺丶侧空翻丶飞腿丶筋斗丶下拱桥,一气呵成。

“都瞧好了!这才哪到哪?咱唱武戏的,真功夫在身,走出去谁敢小觑?”他声如洪钟,这话对台下那些出身贫寒丶渴望不再受人欺辱的新学徒们,无疑是最直接的激励。

潘泉指着场边一个身形灵活的新人:“这小子(阿莱),筋开骨软,是块料。林跃进,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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