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中,虞白发出了一声疑惑。
“绑我的手……做什麽……”
“你手上还有伤,我怕你碰着。”
“可是……”他手指抓了抓空气,“已经好了……”
只剩几处疤痕,不特意看都看不出来了。
“你记错了,还没有好。”
燕昭凑近,在他指尖咬了一口。听见一声细细的轻呼,她眯起眼睛笑笑,“你看,还疼呢。”
被举在床头的手一下不动了,乖乖任她摆弄。
打过结又拽了拽,燕昭俯身在人唇角轻吻,“等我一会。”
她起身掀帘去外间,还没折返,就听见榻上的人已经等得不安,小声地哼哼。
刚回去,他就急切地擡起头想继续亲吻,但手上又被定着动作受限,急得像要哭了。
燕昭俯身去吻他,吮吻混着他醉醺醺的呼吸和满足的轻吟。但很快,愉悦的声音一下变了调,他像被吓到一样轻轻“啊”了声,
“是什麽……好凉……”
他挣了一下想伸手去碰,但手腕被缚得结实,一下也动弹不得。
潮湿的眼眸微微睁大,带着些惊慌望着她,燕昭安抚地吻了吻他眼尾,“玉就是凉的,一会就好了。”
他眉尖微蹙,仿佛在认真地思考着。
“……我不凉。”
沁着薄汗的脸都皱起来了,他不满地祈求,“我好热……再给我一点,姐姐……”
语无伦次地还没说完,就变成一声破碎的尖叫,他一下蜷起了身体,哭咽着改口说不要,但很快就空张着唇,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春夜从混乱的喧闹到失神的安静,没多久又响起新的喧闹。
燕昭一只手揽着他,看他眼尾溢出源源不断的眼泪,脸上却又浮起和泪水相矛盾的晕红。嘴里含糊的话也自相矛盾,一会拒绝,一会索求,嗓音都哑了一半,最後可怜巴巴地说自己错了,说他再也不敢了。
“错了?”燕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哪里错了?”
“我再也不丶再也不叫姐姐了……啊……”
认错被一下剧烈的颤栗打断,後面就全是毫无意义的哭叫。
被逼着叫了不知多少遍“姐姐”,他另半嗓音也哑透了。甚至到燕昭拆开他缚手的衣带时,他也没什麽反应,任她牵着放到潮湿的小腹。
“我没回来的时候,你到底偷吃了多少点心?”
燕昭压着他的手按了按,“肚子都撑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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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意好似让他彻底变了个人,从前总扭扭捏捏说要自己清理,现在张着手臂要求燕昭抱他去沐浴。
沐浴时也不安分,初时的粘人劲过了,他好像进入了醉酒的後半程,直抒胸臆的阶段。
泡在热水里,他絮絮不停地说话,从浴桶的材质到浴药的味道再到寝室的摆设,府里的布置和日常用具每日饮食,把能想起的都点评了一遍。
燕昭听他声音都哑透了,就扳过脸来堵他的唇。可亲吻也只能让他安静一小会,片刻後就又出声继续。
回到榻上也没消停,他揪着下人新换的被衾评价:“这个……这个也不好。颜色太素了,我不满意。”
燕昭看了看被他攥皱了的檀褐色,“这哪里素了?不比你身上的好些?”
正巧,他今晚的寝衣是从寻梅阁带来的,白得寡淡。他低头一看,不满更甚:
“太素了……想要红的……”
“红的?”
燕昭本就不太喜欢艳色,又想起白日里一身大红的邓勿怜,已经忍不住开始皱眉。
“谁家寝衣穿红的,睡都睡不安宁。这身若不喜欢,明日叫人给你做新的。”
旁边的人抱着软枕趴着,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麽。矛头很快又换了:“这个枕头也不好……”
燕昭揽着他“嗯”了声,“也换新的。”
“这个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