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狠狠地惩罚了呢。
“殿下心里挂念,能为属下做主便足矣,属下不敢妄求更多。”
一句“要不然再打他一顿”被桃枝闷闷地噎了回去。
呜呜,公主殿下,处理男人争风吃醋真的很难呢,小桃枝也想请您做主呢。
桃枝视线飘忽,目光落在他包着纱布的手臂上,语气不自然道:“别愣着了,上药吧。”
“是。”褚钰应声,终是有了动作。
他正要侧身将伤势避开桃枝的视线,桃枝微微倾身,探着头道:“让本宫看看伤势如何了。”
褚钰动作很僵地避了避,显得有些做作:“只是些许皮肉伤,并无大碍,但伤口狰狞,怕惊着殿下。”
明知话语自相矛盾,还得硬着头皮说出来,令褚钰脸色不太好看。
他索性低头,随後动手打开纱布的动作一顿,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伤处,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吸气声:“嘶……”
身侧没有动静,像是不为所动。
再次证明,他当真不擅于此,他从未行过如此拙劣的招式。
褚钰馀光瞥去一眼,瞧见桃枝落在双膝上的手指收紧,好像又并非完全没有反应。
不同于白日那会。
桃枝那时整个人懵懵的,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处理此事。
此时心无旁事,她便不可避免将注意力落在褚钰的伤势上。
流那麽多血,当然会疼了。
他还说皮肉伤无碍。
“你……自己轻些。”
“是,殿下。”
桃枝看见落下的纱布浸染一片血迹,顿时皱起眉来,忍不住又提醒:“用药箱中白瓶的金疮药,伤口能好得快些。”
“是,殿下。”
桃枝目光最後在褚钰侧对她的肩背上流转一瞬,便移走了视线。
寝殿内无人再说话,便叫褚钰不时发出的吸气声尤为明显。
桃枝听得心尖不由揪紧,像是自己身上也感受到了伤痛似的。
他白日时,好像没疼得这麽厉害啊。
怎一个动作,吸气数次。
难道是那金疮药效果好,却格外刺痛?
桃枝忍不住又要飘去视线。
视线还未落定。
褚钰突然又闷哼了一声。
桃枝没看见他顿时又沉闷几分的神色,只听他干巴巴地道:“殿下,能否帮帮属下?”
一句听起来并不可怜的示弱,还是得了桃枝回应。
“怎麽了?”
褚钰擡着右臂缓缓转过身来。
方才还说不给看,怕吓着她,这会径直将受伤的手臂显露在她眼前。
“左手不便,属下上药有些困难。”
桃枝这才正面看见那皮肉翻卷触目惊心的伤口,褚钰自己将药粉洒得歪歪扭扭,细看竟是完全没洒到伤口上。
他左手这麽不灵活吗?
桃枝想过一瞬他白日自己上药的模样,但随即又抛之脑後,朝他勾了勾手:“坐过来些。”
桃枝说完等了等,褚钰却是没动。
她擡眼问:“坐那般远,本宫如何帮你?”
褚钰低头,视线落在自己受伤的小臂上,像是在酝酿什麽。
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气,动身站起来,沉声问:“那……要脱吗?”
“啊?”桃枝一愣,没反应过来。
褚钰仍是低垂着眼帘,平板无波地道:“属下……是否需要脱去上衣,以便殿下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