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
“啊?怎麽了?”时听语回过神来。
孟砚舟没再问什麽,他拉着时听语回到车上,将暖气打开,刚才他摸到时听语的手一片冰凉。
“宋思明说什麽了?”他不觉得宋思明要单独跟她聊聊是在探讨艺术。
“砚舟哥。”时听语侧过头看着孟砚舟,轻声问,“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不再得到外界的称赞和喜欢的时候,你会怎麽样?”
孟砚舟沉默了几秒,忽地笑了起来:“可你还是你啊,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只是时听语。”
“当初带你去认识Andre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想让你以後有多麽的功成名就,只是想给你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罢了。”孟砚舟很认真地看着时听语的眼睛,语气一贯的温柔,“我早就说过,不管未来发生什麽,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
一瞬间时听语的眼眶有些湿润,鼻尖凝起酸涩,下意识别过头看向窗外,强忍着眼泪“嗯”了一下。
她的确不在意自己怎麽样,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孟砚舟这些年在她事业上的付出,对不起自己的师傅当初日日夜夜陪着她手把手的教授。
“所以宋思明到底对你说什麽了?”
时听语将喉间的酸意全部咽下:“他好像知道了我以前在陵江的事情。”
“因为顾嘉珩?”
时听语回头看向他,她从来没有跟孟砚舟提过宋思明和顾嘉珩的关系,但随即又明白了,自己不说不代表孟砚舟不会去查。
“我没有要去查顾嘉珩的意思。”孟砚舟怕时听语误会,赶紧解释,“我是在调查宋思明的时候,无意间了解到的。”
“你不用跟我说抱歉,说起来还是我瞒着你,你去查宋思明也是为了我好。”
孟砚舟伸手握了一下时听语的手:“没事,我们这次回陵江,我也会再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别怕,有我在呢。”
本来这次有机会回去,孟砚舟也想再去打听一下时听语父亲的下落,他觉得时听语待在国内,她父亲总是一个隐患,陆思恬并不能掀起什麽波澜,所以必须要先下手一步处理好她父亲这个麻烦。
孟砚舟直接将时听语送回家,约好第二天一早来接她去机场。
时听语回到家里,屋内依旧黑着灯,顾嘉珩还是没有回来。
那天之後,她就没有再见到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她提起要回陵江的事情,她知道对顾嘉珩来说,陵江不是一个什麽好的地方。
想着自己的行李还没有收拾,时听语又赶紧回到卧室拖出来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收拾着东西。
其实她没有多少东西在顾嘉珩的家里,只不过几件衣服外加简单的洗漱用品,因为这次要回陵江待的时间比较久,所以干脆一股脑儿地全都收拾进了行李箱。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时听语蹲在行李箱旁检查着有没有少些东西的时候,门突然响了,顾嘉珩终于回来了。
时听语赶紧合上自己的行李箱,将它扶起来推到了一旁的墙角边。
“你回来了?”时听语转回身看着顾嘉珩。
他看着时听语手边的行李箱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她上次说要去陵江出差,蹙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沉声“嗯”了一下,径直朝卧室走去。
时听语望了一眼顾嘉珩的背影,抿了下唇,还犹豫着要不要去跟他说一声自己明天一早就走。
她垂头盯着自己的行李箱,伸手握住拉杆,准备把行李先提前放到玄关处。
轮子摩擦着地面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声响,突然时听语被人从後面一把握住手腕,将她扯过来,行李箱脱手自己往前顺势滑动了一段距离,戛然停下。
时听语擡头看向顾嘉珩,他的脸色沉着,眼底愠色渐浓。
他紧攥着自己的手腕,修长的手骨节凸起,下颌线条紧紧绷着,眉眼间的锋利感愈加强烈。
手上的力度加深,时听语有些吃痛,她挣扎了一下,小声说:“你弄疼我了。”
顾嘉珩本来没有在意时听语收拾行李,她一早就说了她要出差,可刚才他回到卧室,却发现时听语收拾了所有的东西。
一种不安感突然在心里蔓延开来,他慌乱地咽了下口水,却又听见客厅传来行李箱推动的声音。
大脑一片空白,顾嘉珩立刻冲出去,强硬地拦住她。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极冷,眼底渐渐染上一抹猩红,“这次打算悄无声息地把我一个人丢下吗?”
他低垂眼眸,直直盯着时听语,恍惚又无措。
他承认,他在害怕,害怕她再一次从自己身边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