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怎麽能睡一张床?一个Omega一个beta,在法律上是可以结婚的,他们又不还没分化的小孩子,这种要求你也同意?你有没有点性别观念?”
裴良瀚:“又不是我叫他们一起的,你对我吼有什麽用?”
“你不知道拦一下吗?好像不是你男朋友一样!”
她在客厅里面小发雷霆,逮着猫死揉烂揉了一番,情绪稍稍稳定以後又满脸严肃的坐下:“说点有用的,你记不记当年苏屿和姜策呆的那个善堂是谁捐赠的?”
猫跑进了裴良瀚怀里躲避,露出一个小脑袋从靠近的祁月山哈气,被一把塞了回去。
他回忆道:“是南洋那边的华侨吧,後来我也查过,没什麽线索。”
“嗯。”
祁月山捏了捏鼻梁:“是南洋华侨联合商会,他们旗下有非常多的慈善机构,善堂只是小小的一个,近期他们创办的慈善医院要过来仁睦交流学习,带队的是这个商会的副会长。”
“这跟我们有什麽关系,你要办感谢宴吗?叫姜策和苏屿一起去。”
“听我说完。”祁月山语气严肃:“这个副会长的名字,叫林嘉盛。”
裴良瀚迅速回忆起了这个名字,苏屿曾经透露过,姜策的父母中,有一方就叫这个名字!
“你确定吗?”
南城中心的城市闹中取静,每年花费大量的经费和人力运营,此刻处处开满了春日的花。这个花园大得吓人,甚至包含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湖泊,路标指示得又不大清晰,苏屿和姜策两人在里头绕来绕去,很快就迷了路。
两人已经走到了最深最远的僻静处,被高大的树木和归家的鸟啼包围,仿佛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繁华,一擡头望去,却又是CBD高楼耀眼的霓虹,置身此处,有一种莫名的魔幻感。
苏屿扶着姜策找了个地方坐下,姜策迷茫的环顾四周,在手机上查看乱成一团的地图:“这里应该有路啊,怎麽找不到。”
苏屿盖住了他的手机:“别看了,先坐下歇歇吧。”
这里的确是个休闲的好地方,晚饭後苏屿拉着他出来走走,他不常出门,也不知道南城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只好把带着苏屿来逛公园。
苏屿握着他的手,酝酿了很久:“我下午和裴良瀚聊了一下,朝朝,他说他想跟你结婚,这件事是真的吗?”
姜策平静地点了点头:“真的,他最近提过三四次。”
苏屿:“他说你不答应,能告诉哥是为什麽吗?”
姜策擡头看天边橘色的晚霞,那麽鲜艳那麽辽阔,连天空都被染成紫粉色:“我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了,好累。”
苏屿牵着他的手,刀刃留下的新伤已经痊愈,在手掌中也留下鲜艳的疤痕,轻声问:“他对你不好吗?”
“说不上来,他是一个性格反复无常的的人,好的时候又很好,不好的时候又让人想死,跟他相处太累了,我想过轻松点的生活,至少不用看人的脸色。”
苏屿点点头,犹豫的开口:“这个孩子怎麽办,你打算生下来吗?裴家不会让你带走她的,到时候怎麽办?”
姜策靠在他的肩上:“我没有打算把她留在身边,只要生下来他们就会把她带走,後面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你不和他结婚,又要生下这孩子,朝朝,我不明白这是为什麽,孕激素导致的反常吗?”
姜策笑了笑:“不能这样说,这件事裴良瀚做得真的很恶心。但是他当年真的帮过我很多,那时候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应该被狼吃干净了,也可能是徒步爱好者发现的尸体之後吧。”
“我一开始很不愿意,拿着刀都想杀了他。我知道的时候,胎儿已经16周了,医院不会轻易给我手术,他们又愿意给钱,我想,那就这样吧,拿了钱换自由,也挺好的。”
苏屿心里百味陈杂,姜策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其中的纠结痛苦被几句话淡淡地盖过。
他看过已经看过姜策的病历,长长的一串显示他自怀孕以来过得并不算安宁。姜策还是很瘦,虽然说不是皮包骨头,但身上也没几两肉,苏屿看他吃饭总是断断续续的,又总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苏屿心疼地抱紧他:“你不用这样,如果你缺钱,哥哥可以给你,我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养着你总是没问题的,你不用委屈自己做这些事情。生下来就把她送走,你连一面都不见吗?太残忍了。”
姜策安慰着他,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一心向往着未来的自由:“没关系的,孩子反正这麽大了,将来也不用我带,多轻松的事情,等我离开了这里,我偷偷的去找你,我们还出去玩,像小时候一样,怎麽样?”
“没关系的,很快就结束了,一切都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