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骅刚要扬起嘴角,就听刘姐道:“因为你们两人迈入演播厅时一位左腿先迈,一位右腿先迈,没有默契,扣九千元。”
年骅:???
刘姐说罢,自己也有些心虚,用手背揉了两下鼻头。
着实不怪节目组心狠手辣,实在是师久“不仁不义”在前。
节目组原本都规划好,上期获胜的三组成绩应该在两万五到三万五区间,再经过平分,每组差距不超过五千元。
天知道师久能来个“以鸡蛋带动後富”的骚操作,直接让两组的初始金额成无解题。
节目组为此煞费苦心,安排了许多“陷阱”,比如嘉宾休息室内显眼可口的巧克力,让人忍不住上手摆弄的工艺品玩具等。
但凡师久丶柳樱及其组队的嘉宾食用或把玩,便可顺理成章扣除资金。
可第一环节录制完毕,工作人员回看後确认,师久和年骅都不曾碰触过节目组的“陷阱”。
不得已,刘姐只得想出如此丧心病狂的理由。
年骅无奈:“这合理吗?”
刘姐一脸正气浩然,让屏幕放出十二张图,分别是每名嘉宾跨进演播厅时的截图。非常凑巧,除了师久和年骅,其他组队嘉宾皆是同脚。
刘姐:“节目组都是有理有据的。”
年骅:……
师久不以为意,在听闻颜咪咪吃巧克力扣九千後,他便明白节目组定会找理由克扣他们组的资金,哪怕不是左脚右脚,也会是左眼右眼。
其馀嘉宾笑得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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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第一站,在延城的人民公园。
人民公园位于延城河畔,历史悠久,古木参天。和大多城市公园一样,严苛意义上算不上旅游景点,鲜少见外地游客。
此刻,公园内多是本地的老头老太太,或在各种健身器材处锻炼,或在空地上跳广场舞,也有自带扑克棋盘,寻一阴凉处厮杀。
师久上大巴後便闭目养神,一直到提醒到达目的地後,方才下车。
公园内花木葱茏,空气清新,师久伸了个懒腰。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麽意见?”耳边传来轻飘飘的男声。
语调偏低,声线迷人,如同陈酿融入空气,耳朵都染上醉意。
师久不着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方才看清忽然靠近的人。
年骅的脸上挂着千年不变的笑意,明明是衆所周知的营业笑,却不显腻人,像是幽塘里一朵盛放的藕花,神秘又撩人。
师久双手插着冲锋衣的衣兜,避开对视:“没有。”
“没有吗?”年骅的语调微微上扬,显然没想顺着台阶下。
从酒店搭设的录影棚到人民公园,大概有三十五分钟车程。所有嘉宾坐同一辆大巴。
节目组没有开摄像机录制,一来嘉宾还不熟悉,难以录制有效镜头,不如关掉镜头让嘉宾培养默契;二来今日录制开始得早,也给嘉宾小憩和放松时间。
每组嘉宾也如节目组所愿,上了大巴後便互相聊天,哪怕沉默如鬼风车,也会在沈怀河滔滔不绝讲述自己年轻时来延城拍戏时,捧场地附和几句。
唯有师久和年骅这组,上演了“坐在一起的陌生人”,很好地扮演着两名社恐晚期陌生旅客在大巴上的反应。
当然,年骅有些冤枉,他是想同师久说几句,可惜对方一上车便坐到靠窗内侧,外套一拢,双眼一闭,头靠在车後背偏窗户的位置,脸上写满了“谁先开口谁是狗”。
这种情况下,年骅也只得作罢。
如果在车上时,还能说师久是疲倦不愿交流,在下车时,年骅便能确认师久对自己有不满情绪。
年骅在车上并未入睡,只是闭目养神。车到目的地停稳时,他能察觉到身旁人站起来。
他坐外侧,师久坐内侧,师久下车时势必要经过自己。
节目组租用的大巴位置宽敞,前後座距离比普通大巴车宽。只是年骅腿长,又是放松姿态,前座与腿间仅有十多厘米。
十多厘米,足够师久通过,只是会不可避免地发生一些身体接触。
年骅反感和陌生人的任何肢体接触,但那一刻,他的脑中有在期待,师久的卡其布裤摩搓过小腿的触感。
然而身旁人迟迟没动静。
年骅便也耐心等待。
两人无声僵持。
直到工作人员真以为他睡熟,走到他身边客气呼唤,他方才睁开眼,看到仍站在自己座位前方,一动不动的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