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师久也回来了,一手端着黑咖啡,一手拿着两屉圆形蒸笼。
一屉虾饺,一屉粉蒸排骨。
牛仔不忙努力地吞咽口水,直到师久坐下,声音方才像挤出来一样:“师久哥,其实我最近在减肥。”
不过既然是师久哥,我也可以舍肚陪君子!
牛仔不忙後半句话还未出口,师久擡头看了眼对方餐盘,点头:“吃得是挺少的。”
说罢,没再开口,自顾享用美食。
牛仔不忙脑袋当机半分钟,方才明白自己自作多情了。
师久并非拿两人份食物。
牛仔不忙看着对方一口汤一口饭一口菜津津有味,再看看自己餐盘中不见油花,流下羡慕的泪水。
为什麽有人,能吃还瘦!
一顿早餐吃得很安静,一边是师久“食不言”的好习惯,一边是牛仔不忙闻香吃土的自制力斗争。
等到餐盘只剩残羹,牛仔不忙方才从椅子对面,坐到师久身旁。
“师老师,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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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骅一早便忙于跨洋会议,结束通话後去找师久,发现敲门没反应後,细思片刻,来到了早餐厅。
当看到落地窗边亲昵靠在一起的两人,年骅眉头微蹙。
“早啊。”年骅快步到桌边,面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温柔笑意。
“影帝早!”牛仔赶忙打招呼。
师久挑了下眉,注意到四周的目光全部汇聚到此处,眼中皆是蠢蠢欲动。
平静被打扰,师久没好气道:“熊猫不能在马路上走,明星要有点自知之明。”
年骅视若罔闻,只看着师久手中的咖啡杯:“这咖啡闻起来好香,我找了一圈怎麽没看到咖啡机。”
牛仔很积极,指着餐厅东北角落:“咖啡机没和饮料放一起,在後方的面食区旁边。”而後很上道的起身,“年哥要喝什麽,我去拿吧?”
“忙烦你了,一杯热美式,不加糖奶。”年骅笑道。
等到牛仔不忙离开,年骅非常自然地落座到师久身边。
“年老师入门就径直走到这,是用意念在餐厅中走了一圈找咖啡吗?”师久揶揄道。
谎言被拆穿,年骅没有丝毫羞愧:“这不是师老师太耀眼,让我眼中空无一物。”
师久刚进口的咖啡吞也不是,呛也不是。
牛仔不忙很快端着咖啡回来,看到年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愣了几秒,很自然地坐回对面。
“谢了,你们刚在聊什麽?”年骅接过咖啡,略显热情地攀谈道。
师久睨了身旁人一眼,怪怪的,这人怎麽也不像喜欢闲话家常的人。
牛仔不忙有几分受宠若惊:“我刚在请教师老师,前天鬼屋时是如何破解线索的。”
年骅押了口咖啡,弯着眼角:“哦,原来是师老师在授课啊。我也想旁听,可以吗?”
师久没理会,倒是牛仔不忙滔滔不绝说起师久刚才的传授。
年骅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时不时捧场:“师老师真是聪明睿智还不吝分享呢。”
牛仔不忙讲着讲着,又发现了自己不能理解的逻辑,师久也很耐心补充。
年骅看着身旁人耐心又沉稳的样子,一时有些恍惚。
落地窗外的晨光落了一缕在师久鼻头,年骅依稀间看到多年前某天,身旁人打着呵欠,欣赏着窗外朝阳。
“不会做的题抄答案我忍了,你还给我抄个略。”一旁的语文老师满脸怒容,挥舞着手中的作业本。
任子骅瞥到吴二那本被蹂躏成菜叶的习题册,摊开的页面上,是吴二行云流水的略字。
平心而论,字还挺好看。
但作业回答“略”,显然不给老师面子。更过分的,吴二连一题一个略都懒得分配,直接两个页面,一整面的A3纸满满当当一个“略”。
“年老师是有意见吗?”或许是年骅停留的目光太炙热,师久没由来的局促。
年骅笑笑:“没有,就是莫名有些感慨。”
原来沧海桑田这个词,也可以放到人身上。
当年那个男孩,嘲讽咖啡是用不了社保的中药,现如今却咖啡不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