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李佩雯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需万般谨慎。
房间的布局同一般酒店的大床房房型相当,走道一侧是卫生间,一侧是衣柜。房间正中是四柱床,外侧是小沙发和圆桌组成的会客区,里侧是透明玻璃和闲置酒架,透过玻璃能看到卫生间巨大的按摩浴缸。前方配备书桌和电视。
一定要说特殊,那就是大床上铺盖的不是酒店里标准的白单白被,而是刺绣精美的床品。
年骅定睛一看,发现看似雅致的刺绣图案,竟是正在缠绵的鸳鸯。
雄鸳鸯伏于雌鸳鸯背上,嘴衔雌鸳的头羽,若不熟悉生物知识,还真绣不出如此生动准确的图案。
年骅看着被子,又看向玻璃窗内的双人浴缸,似乎明了什麽。
喜欢用些皮肉美色来促成交易,自古以来是商人恒久不变的手段。
年骅冷笑一声。
他将房间细细寻了遍,确定没有藏人或监听设备。又自己开录音试了试,也没有屏蔽设备。
年骅没有坐卧,更没碰房间内的酒水零食,只静静站在房中,手机放着之前暂停的CUT。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手机跳出来自李佩雯的新信息。
【到阳台上】
年骅回了个问号,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信息”,却迟迟没有回复。
年骅盯着屏幕几秒,擡头看向阳台。
阳台在会客区後方,是老式的木推门,门中如巧克力块般排版了八块磨砂厚玻璃,看不见外面景致。
年骅走至门前推了下门,发现推不动,低头才看见,老式木门还有一地锁。
将地锁拉开,发出叮咚一声脆响。
年骅推开门。
也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老式木门从未打开,木门发出沉重的拖拉声。
年骅刚一脚迈入阳台,阳台上方便有重物坠落。
准确说,是人。
是李佩雯。
她头朝下,脚朝上。
年骅快步冲到围栏前想要抓人,却根本比不过重力。
又一声闷响,紧随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哪怕隔着四层楼依然清晰可闻。
年骅趴在栏杆向下看,会场衆人擡头与他对视。
电光火石间,年骅马上反应过来,退回房间要往楼上跑。
==
“等下,所以人不是你推的,甚至不是从你房间坠落的?”连涨反应过来。
“嗯。”
连涨:“那你和警方说了吗?你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没说。”
连涨脸色瞬变:“不是,哥,你作什麽大死?娱乐圈这麽难混想去牢房求稳定编制了吗?”
年骅指关节在人中处摸了下,似笑非笑:“什麽年代了,警方做个血迹落点鉴定,再加上现场勘测,就能确定死者坠楼位置。”
连涨很快想明白:“所以你是想以不变应万变,观察各方反应。”
“嗯。”
连涨翻了个白眼:“不是,你不是执行力很强吗?事发当时怎麽没有第一时间上楼去控制凶手?”
“你以为我不想?”年骅无奈。
别墅一共五层楼,李佩雯只能是从五楼的私人套房坠落。年骅第一时间便想上楼缉凶。
然而要开406房间门时,他却发现门打不开。
仔细一看才发现,木门除了老式的门锁外,上方还加装了一个隐藏电子锁。电子锁可以远程操控,有人锁住了房间。
忽然上锁的门,结合之前收到去阳台的短信,年骅可以确定,李佩雯坠楼不是意外,是针对自己的局。
“这个女人太狠了吧?”连涨感叹,“竟然用坠楼威胁你?我看过女人用跳楼威胁死缠烂打的,但还第一次看到真跳下去的。”
“她不是自己跳的。”年骅道。
坠楼的一瞬很短暂,但年骅已经用图像记忆法将看到的一幕印在脑海。他确定,李佩雯在坠楼时是没有意识的,只是不确定是当时是已经死亡,还是仅昏迷。
连涨脑袋也灵光,很快反应过来:“这麽巧?她要找你谈话,说有关你姐当年的事情,然後就死了?这不显而易见,你姐的死确实有猫腻!”
年骅垂眸:“虽然这麽多年都没找到解题思路,但至少说明,这是一道有解题。而且一下有了解题方向。”
连涨受到鼓舞:“我回去就把李佩雯的所有线上记录,社交关系网全部排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