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沈惊雪强压心头震惊。
周临山应该没有看到她和周既野如何。
不会的不会的,她麻痹着自己。
又听见周临山说:“沈为谦去世的时候部队的补偿款就有数十万,再加上周家给的十万和队友捐献,少说手里有三十万。”
沈为谦是她故去的父亲。
三十万这个数字让沈惊雪为之一愣,她擡起头不可思议的注视着他。
当年这笔三十万,会比如今的三十万更加值钱。
只是当年家里明明很穷,怎麽会有这麽多。
沈惊雪不敢相信,她眼神闪躲不安。
说到这里,周临山话语一顿,“这钱本来应该是你和你母亲平分或者她抚养你成人,你就不奇怪为什麽才两年家里就已经穷得要将你送养。”
沈惊雪刚松开的拳头再这一刻攥紧。
她像是意识到什麽一样,咬着牙颤颤的看向不远处小店里忙活的夫妻。
她长大後不是没有怀疑过当年的种种,只是年岁小记忆不深,她以为是错想。
没想到是真的,是真的早有算计把她当作拖油瓶想抛弃。
周临山又说:“还记得你家隔壁同你一起长大的玩伴吗,如果我没记错,她初中没读完,十七岁那年就许了人,你说你在这里长大,後尘会不会和她一样。”
他侧过脸,紧紧的锁着沈惊雪的那张脸。
他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也猜不出他为何要跟她说这些话。
难道他知道什麽了?
沈惊雪心里恐慌不已。
“叔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惊雪直截了当的问。
周临山的瞳孔冷了冷,“惊雪,叔叔能给你现在的一切,也能收回,你明白吗?”
沈惊雪回到春山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
她浑身无力,像是被人吸干精气。
周既野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游戏机,他眼眸懒散的轻垂,手指操控。
长腿搭在另一边交错,时不时的擡起腿换去搭在茶几上,听见声响,他扔下游戏机。
“回来了。”周既野擡眼起身。
沈惊雪垂眸掩盖眼底的一片青色,她有些疲惫故意拿着长发遮盖,她微微点头坐上电梯。
周既野紧跟其後。
刚挤入电梯的那一刻,沈惊雪擡眼,眼睛里框着缕缕血丝,状态极其不好,她挡在电梯门前阻止着他进入,“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吗?”
她声音细细,足足的恳求。
周既野脚步一止,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他拧眉,“怎麽了?谁欺负你了?”
他追问不停的打量着她的全身。
沈惊雪除了看着有点疲惫,其他没有什麽问题。
周既野松了口气。
“没有,我就是昨晚没睡好我想再睡会儿可以吗?”她摇头又强调了一遍。
周既野愣了一下,他擡起向前的腿缓缓收回,眼里辨不出情绪,没有再说话就这麽看着她。
沈惊雪垂下眼,疯狂的按下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闭上升她都没再看周既野一眼。
她手掌握拳,掌心里已经有几道细微的指尖掐痕。
周临山的话还萦绕在她耳边。
那一声声像是梦魇。
“惊雪,叔叔能给你现在的一切也能收回,你明白吗?”
“惊雪你才大二,你也不想大二退学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到,以後只有高中文凭吧。”
“那你知道该怎麽做吗?”
“二选一,你选哪一个呢。”
沈惊雪站在淋浴下“哗啦啦”的冲透全身,她洗去身上车里的味道和昨晚残留的酒气,任由冷水冲刷。
不知站了多久,她有点踉跄不稳这才裹着浴巾出门。
她踩在地板上,光洁的地板落上一个个水渍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