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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郁一手小心谨慎地端着蛋糕,一手开门。
“我要换鞋吗?”许闻意站在玄关处问。
“不用,直接进来吧,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宋郁终于舍得打开家里的灯,白得刺眼。
许闻意被这灯光晃得微微眯眼。
屋子面积不大,一室一厅,客厅沙发上散着几件衣服和书,身後书架上更是塞满书,许闻意粗略估计,她这辈子也看不完。阳台门没有关紧,被轻纱半掩,风一吹,纱帘随着飘动。
四处都弥漫着冷冷清清的气息。
宋郁把蛋糕放到堆着书的茶几上,看清屋子全貌神情窘迫,他慌张弯腰捡起地上乱扔的衣服,路过电视柜时,他悄悄把一个相框倒扣下。
“那个,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宋郁不好意思将衣服放进浴室脏衣篓,以极快的速度把沙发上的书转移阵地,“你随便坐。”
他又转身进厨房,问:“你要喝什麽?”
许闻意让开心趴在地毯上,回答道:“都可以。”
就当宋郁要起壶烧水泡茶时,听见许闻意说:“真的什麽都可以,瓶装水也许。不用这麽麻烦。”
许闻意探头看了眼在厨房里慌里慌张的人,哑然失笑。
原来淡淡的宋郁也会这样手足无措。
许闻意收回目光,抓包对蛋糕动了馋心的萨摩耶:“开心,小狗不能吃蛋糕。”
她轻轻拍了一下狗头,委屈的开心趴在地毯上,不服气,不敢说,也说不出。
许闻意托着下巴,打量四周。
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有药片跟药盒,许闻意推测可能是过期了,视线上擡,恰好落到玄关柜子上,那里放着一个与房间主人气质格格不入的粉色陶罐。
“抱歉,家里没有别的东西,委屈你一下,先喝这个吧。”宋郁将瓶装水拧开放到她面前,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块磨牙棒放在开心面前。
许闻意有些意外:“你怎麽有磨牙棒这种东西?”
宋郁蹲在茶几面前:“带给开心的礼物,本来打算明天再给他的。”
他才注意到贺卡上写得字——小宋,小宋,无忧无忧。
他眼眶一酸,泪水又要翻腾上来。
“你脖子怎麽了?”许闻意突然问道,发现宋郁脖子上有一大片泛红,“过敏了吗?”
“被东西咬了,挠的吧。”宋郁心虚站起,“我去找把刀来切蛋糕。”
“等等,这里有。”许闻意从装蛋糕的盒子中拿出配套的刀和叉子,“我特地从店里拿的。”她喜滋滋地拆开,递给今日寿星。
宋郁接过,拿掉蜡烛,愣愣注视着白色蛋糕,铃兰花盛开,纯洁美丽,一时让他难以下手。
“好漂亮。”宋郁拿着刀比量,有些无从下手,“都有点不舍得切了。”
许闻意胳膊放在膝盖上,支着下巴,问:“喜欢吗?”
宋郁点头:“喜欢。”你送的东西我都会喜欢。
“是我做哦。”许闻意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第一次独立做的蛋糕,还一些地方做的不是很好,下次一定会给你个十全十美的。”
心脏空缺的一角被填满,宋郁犹豫了很久终于切下第一刀:“好,下次是什麽时候?”不管是什麽时候,我都会等的,等到天荒地老也愿意。
“嗯,下个月,下个季节,下一年都有可能。”许闻意接过蛋糕,低头看了一眼,感叹宋郁的切分技术。
像在干净的白纸上,写了一把龙飞凤舞的字,一片惨不忍睹。
她将盘子调换一个角度。大行不顾细谨,也能吃。
宋郁递给她叉子:“你在楼下等很久了吗?”他後悔没早点看到消息。
许闻意吃了一口蛋糕,内心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肯定:“没有,一小会儿。”
许闻意:“你之前跟我说今天要回来,但没告诉我时间,我查了所有班次,最晚的是十点,从高铁站到小区最慢三十分钟,所以我在十点时做好蛋糕,从店里赶过来,也就等了一小会儿。”
宋郁很庆幸今天逃离家里,他听见许闻意问:“我聪不聪明?”
宋郁翘起嘴角:“聪明。”
许闻意憨笑两声,说:“以後请称呼我聪明的许大人。”
宋郁盘亘在心头的阴霾散去的些许,陪着她一起幼稚:“好的,聪明的许大人。”
他叉起一块蛋糕尸体,蓝莓果酱与松软的面包搭配,甜而不腻。
宋郁擡头,犹豫问道:“你是怎麽知道我今天生日的?”
许闻意弯着眼睛,笑得狡黠,开玩笑道:“当然因为我会算命,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你的所有。”
宋郁瞪大眼睛,十分配合:“真的吗?”
许闻意神神秘秘地朝他勾勾手指。
宋郁跟开心一样,起先是不解地看他,然後又听话地挪到她身边。
她坏心思地往他脸上摸奶油,点在他脸颊上。宋郁明显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耳朵迅速盖上一层薄红。
许闻意笑道:“小宋同学,你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