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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第3页）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许闻意吸吸鼻子，纸巾潦草地把泪痕一擦，起身的同时抓住宋郁的手腕，她笑笑，很快松开，跟着医生走进去。

医生拿着片子，说：“後腿骨折，需要固定。”

许闻意听完治疗方案，不放心地问：“真的没有其他伤，什麽内伤之类的？它当时叫的可惨了。”

医生笑的慈祥：“真的没有，放心吧。”他飞快地写了个单子，并推给她一张表格：“填完，缴费，我们就要进行手术了。”

许闻意攥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字迹跟毛毛虫一样。後续缴费是宋郁替她办的，她哭了半个小时，一点劲都没有了。

开心被推往另一个地方进行手术。

宋郁挨着许闻意坐下：“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许闻意松一口气，嘴硬道：“能不能把我刚才哭的场景忘掉吗，有点太丢人了。”

宋郁静默一会儿：“忘掉了。”他看许闻意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换了个说法，“我累了，能靠着你休息一会儿吗？”

许闻意当然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开玩笑回他：“可以，我广阔的肩膀借你靠。”

恭敬不如从命，许闻意轻轻靠在宋郁身上，心里莫名安稳。

宋郁木在那里，庆幸心脏不长在右边，他垂眸悄悄看着她，看见她闭眼後，擡手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後。

许闻意哭多了，眼睛这会儿疼得很，久不锻炼的身体也十分劳累。

就眯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她这样告诉自己，手机却突然打断难得的安静。

许闻意起身，示意去接电话。

她拐进安静甚至有些阴冷的楼道，接起：“喂，妈。”

刘荷韵简捷了当：“你小姨走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如一记重锤，敲碎她好不容易拼凑好的情绪。

许闻意一时没反应过来：“什麽？”

刘荷韵又重复了一边：“今天中午的时候。”

“怎麽可能……”许闻意不敢相信，“怎麽这麽突然。”

电话那头的人长叹一声：“你小姨病得比你想象中厉害，明天来B市吧，送她最後一程。”

许闻意心中起了一阵风，下起一场雨，持久不息。

她垂下头：“好，我现在订票。”

许闻意恍恍惚惚坐回到宋郁身边，魂丢了似的，她安静好一会儿，开口：“宋郁，我小姨走了。”

宋郁六缘亲浅，除去外婆，几乎没怎麽遇到过亲人离世的情况，他慌张，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

许闻意笑笑，语气出奇的冷静平淡：“不用安慰我，我只是不相信她会离开我。”

“她是个潇洒的人，还跟我说要环球旅游，怎麽就突然这样了。”

她以为自己今天把眼泪流尽了，一低头，泪却又落在手背上：“你说，她这样有生命力的人怎麽就离开了。”疾病面前的人总是顽强又脆弱，可以和病抗争多人，也可以一夜苍老疮痍。

眼泪落在手背上，更像落在宋郁心中，惊起心头的涟漪。

许闻意低声喃喃：“我不太相信。”

心疼占据上风，宋郁擡手将她抱尽怀里，眼眶发红。

许闻意的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独属于他的温度和气味环绕住她，她闭上眼，眼泪却依旧落下。

许闻意喊他：“宋郁，我今天过的好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