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他妈离门口这麽近!
也不知道门板隔音咋样,阳台那边风呼呼吹,窗帘当即扭起来,要多浪有多浪。
何岭南应接不暇,一面担心走廊里有人路过听见他俩,一面担心阳台门没关。
是,阳台对面没有楼,这里是二十二层,不会被人看见。
道理都懂,但眼睁睁看着窗帘扭,没法儿安心!
在这种惊惧下,何岭南身体紧绷,感知被迫放到了最大。
唇齿接触发出或轻或重的声响,分开之後,另一处接触随之更为紧密激烈。
所有接触都变得像新缇的风,又潮,又黏。
穿衣镜上漫起水雾,撑在镜上的手指滑落,拖出一趟清晰的镜面。
那道镜面映出滚烫的交缠,而後被水雾一点点掩盖,直至模糊不清。
何岭南感到羞耻。
极新奇的羞耻。
穿衣镜肩膀以上的位置靠近中央空调出风口,以此为界,肩膀以下全部被模糊的水汽遮住。
因为看不见,所以更羞耻,肩膀以上的颤动足以说明被遮住的事物。
秦勉的视线时不时往穿衣镜里扫,留意到这点,何岭下意识别开脸,他此刻的表情肯定被撞得狰狞扭曲。
秦勉的手爬上来,扶住他的下巴,正过他的脸。
镜子里,秦勉的目光慢慢摄住他。
渴求不再由自我控制,不想要了,怎麽说都不行,非得给,给到腿软腰麻。
想要时又偏偏顿住,一直逼到他开口说话,再陡然冲顶。
如同坐过山车,何岭南眼冒金星——
“救……救命……”
秦勉贴得更紧,敷衍他:“马上救。”
“你他妈哪救了,你在杀我!”
于是他听见秦勉低低的笑声。
好半天。
好半好半好半天,回过神,重新看见东西,脑子里嗡嗡声停下,何岭南听见实在有些高亢的哼声,听了半分钟,认知到是他自己发出来的动静儿。
稍稍往起站了站,擡手肘怼身後忙得不行的秦勉:“回床上不行?”
秦勉用实际行动恶狠狠地回答着他。
行,明白了,这人跟床有仇。
“腿抽筋,站不住了。”何岭南换个套路。
果然这套路有用,虽然没捞着消停,但好歹沾床了。
况且他也没分配到重体力活。
但监工的活儿也不好干……监工今天会不会被夯死在这?
冲顶的瞬间毫无预兆。
和上半场的第一次不一样,第一次像在介绍,浅尝辄止,让他熟悉熟悉全然陌生的五感,第二次第三次才是动真格,触觉和感知被拉爆,神经如同蓄电过高的电路,滋滋烧出火花。
极致的愉悦和极致的恐惧混成一团,他发出受刑一般的痛呼。
但何岭南知道,只是听起来痛,他并不感到痛。
世上没有比现在更严丝合缝的接触。
手指抓了秦勉太久,断过的拇指止不住痉挛,被秦勉咬进口腔。
窗帘跳累了,不再做高难度动作,只草草地晃动拖地的裙摆。
何岭南知道秦勉的手有多强悍的力量,所以当它轻轻摩擦皮肤时,有一种轻微的紧张。
紧张到分不清痒还是痛。
也许又痒又痛。
秦勉汗湿的手掌微微热,何岭南皮肤上的汗已经被空调风吹凉。
天上的云不知什麽时候亮起来,呈现出烟紫色,由浅及深,聚到山峰後头,离刚露头的太阳保持着友好距离。
侧脸被头发刮的痒,懒得擡起手挠,偏头蹭了蹭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