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复查手功能时,还顺便复查了呼吸偷停,医生说各项指标很好,完全没有病症指向。
路过采血部,一个小孩嗷嗷哭喊着撞在何岭南怀里。
那瞬间秦勉还有些紧张,怕孩子哭声勾起何岭南发作,但何岭南只是半蹲下来,哄好了小孩,把小孩送回家长身边。
琪琪父母给他寄来了很多张明信片,婆罗努刹火山爆发之後,附近黄色的沙地通通变成黑色,天空也时不时透出大片赤红。
还有几张照片,照片上琪琪骑着白马在夕阳下奔腾,秦勉看着照片,仿佛看见了琪琪格。
唯一让秦勉心烦的是最近何岭南背着他接电话,通话时间越来越长,通话频率也越发增加——秦勉忍无可忍,装作无意问了一句是谁,何岭南防贼一样揣起手机,告诉他是导师。
导师。
年老还是年轻?
秦勉钻研着这个称谓,脑中却蹦出另外一个想法,何岭南是不是喜欢过那导师?
何岭南比他年长,当然拥有比他多的经历,喜欢过一个两个人怎麽了?
既然是导师,那也是摄影师?跟何岭南是不是共同话题很多?有他好看……不是,有他高吗?不可能有他高吧?
秦勉越想越生气,气得坐不住,满屋子走,花花以为到了开始玩“你追我赶”的时间,登时睁开迷瞪的独眼,溜着墙角跟着他满屋子走。
以前卧室没摆这麽宽敞一张床,空间还够秦勉多走两步,现在床把卧室大部分空间占据,整个公寓寸步难行。
想起这张床是谁挑的,以及它在这个家里发挥了怎样的作用,烦躁一点点平息下来。
秦勉擡起手腕看了看表,俱乐部今天实战已经打完,现在是下午一点,何岭南早该到家了。
如果没到家,那麽很可能是又去公园一边散步一边躲开他和“导师”讲电话。
所以导师找何岭南到底有什麽诉求!
情绪起落起落落落,手机“嗡”一声响,秦勉掏出手机,看见屏幕显示的“何小满”,接通电话:“什麽事。”
何小满:“可乐怎麽不接电话?”
“他吃饭不拿电话。”秦勉说。
不知何小满身在何处,周围异常嘈杂,小孩叫喊丶拖拉椅凳丶勺子刮擦餐盘……也许没听清楚他说话,何小满又问:“吃饭?吃饭为什麽不能接我电话?”
秦勉压着火:“他也可能在睡觉。”
“什麽?”何小满问,“可乐为什麽不接我电话?”
秦勉深吸一口气:“何女士,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我也不接你电话。”
说完,眼疾手快挂断。
何小满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嘟”,把手机拿下来,什麽人啊?
坐她对面拼桌的小孩还在来来回回拽椅子,小孩他娘用陶瓷勺子试图刮干净盘子上最後一口饭——何小满听得头皮震颤,撂下筷子,面条没吃完就快步走出快餐店。
她在路边叫了一辆网约车,站在路边酷晒两分钟後,网约车拒绝了她的订单。
何小满气的假睫毛都歪了,把另一条假睫毛也拽下来丢进垃圾桶,刚巧可乐电话回过来。
“小满!”电话一通,可乐在听筒里中气十足地喊。
一嗓子喊得何小满能想象出表情包,缓了缓她问:“你今天忙吗?有没有空……”
“有!”
何小满吓一愣,重新组织语言:“那你能接我……”
“能!”
何小满:“……”
她果断挂下电话,把位置发给可乐。
然後找了一颗大椰子树,蹲树底下躲太阳,站着不行,站着不管在树荫哪个部位都刚好被太阳晒到上半截额头。她今天没涂防晒,防晒会导致粉底花妆。
汗顺着鼻梁淌下来,何小满擡手一擦,看见手背上被擦掉的粉底——到头来这不还是花妆吗!
掏出气垫继续往脸上叠,气垫粉扑不但没能修补花妆,还粘走她脸上更多的粉底。
被逼无奈,何小满掏出湿巾,把脸上粉底擦了。假睫毛也不在,顺带把眼影也擦了。
一辆低调的小电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开车小夥子深眼窝大眼睛,长得挺有精神,即便她不好这一款,也多看了两眼。
两眼不小心全和人家对上了,人家直勾勾盯着她,想起自己还在等可乐,她礼貌地一笑:“不好意思,不给联系方式。”
小夥儿眼睛瞪圆:“啊?”
何小满眨了眨眼。
小夥儿:“你说啥胡话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