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十三郎那双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你胡说!”一双牛眼似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他离江临舟非常近,江临舟连他眼球上的红血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两只手像两只铁鈎子一样,紧紧钳住江临舟的两个肩膀。
江临舟见他痛苦,心里却痛快了不少,笑着再次告诉他,“沈完死了十几年了,你装什麽深情,真这麽爱她舍不得,那她快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
十三郎似乎深陷在回忆里出不来了,又见江临舟那张熟悉的脸,顿时转头撞开门,光着就跑出去了。
可是江临舟还吊在榻上,他本就剩下一件薄薄的里衣了,被那十三郎一抓,领口大开,他扭头将肩上的衣服咬住,往上提了提。
沈完沈完沈完……到处都是沈完……
江临舟这时候有点开始怨恨沈完了,明明一面都没见过,还给他留下这麽大一个祸害……
怨恨完之後就是无尽的担心,不知道十三郎把江策川安置的怎麽样了,都快被扎成刺猬了,箭一拔身上肯定就是一个血洞。
他现在已经不希望江策川最终会变成他最得意的一把刀了,他希望他走得远远的,别牵扯进这场“沈完”的风波里。
可是江策川不是这样想的,他醒来後身上的箭已经被取出来了,周围还弥漫着药香味,江策川轻轻一嗅,就知道伤口被人处理过了。
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这一看明显就是失败了,现在他两只腿都不方便了,别说再带江临舟跑一次了,不拖累他就是好的。
他先是安慰自己不是孬种,接着难过的情绪久翻涌上来,他心道要是自己遭这种罪就算了,本来他这条命就贱,但是江临舟不一样,他是藏云阁的少阁主,老邪头的弟子,使得一手漂亮的软剑,还有一身出神入化的炼毒功夫,无论哪一个光明灿烂的明日都该属于他,而不是现在在老阉货手底下茍活。
“他大爷的!”
江策川重重一拳头砸在梆硬的床板上,上面的灰尘抖了三抖,把江策川呛得直咳嗽。
这地方多久没收拾了,一砸一场灰……
江策川用袖子掩住口鼻,顺带着把眼角的眼泪一块擦了下来。
结果一擡手肩膀上的伤受到牵扯,疼痛难忍,让他像蛇吐信子一样“嘶嘶”抽气。
“我饿了!!!”
江策川自从醒来後,肚子早就咕咕叫起来了,但是别说饭了,连口水都没人递给他,即使门口明晃晃地就有俩人站着。
影子都映在门上了……
江策川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咽了一口唾沫,喊得更起劲了。
“我饿了!”
“你爷爷没饭吃啊!”
“老子()了你个小畜()!我说饿了你耳朵塞猪毛了没听见吗?”
“老阉货你後面被()了下不来床了是不是,还不来给你爷爷送饭!”
“老子要吃饭!”
他喊了一会,见外面没有动静,原本打算不喊了,毕竟他醒来後还没喝过水,这麽一喊,嗓子扯的疼。
就在他打算停下的时候,外面的门锁动了,走进来一个小太监,端着两个大包子进来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叫什麽?跟杀猪一样。”说完就把盛着包子的盘子往下一扔。
其声之大,连包子腾空飞起滚了几回才落回盘子里。
江策川一手拿一个包子,骂道:“小阉货。”
这话可不是乱说的,面白无须是太监的特征,但是毕竟是男人,岁数大一点的,还是能在脸上看得见胡须被刮去後留下的胡茬。年纪小的,还没等到长出胡子,脸上看不见一丁点胡茬的存在。
被江策川骂了的小太监,不满地回怼道:“十三公公说了不让给你吃东西,先饿你几天,这两个包子是我剩下的口粮,你这坏狗不识好人心,我给了你吃的你还要骂我!”
说完便抄起盘子就要离开。
江策川原本咬了两口的包子,又吐了出来,“我用不着你施舍!”
因为十三郎的缘故,江策川十分厌恶太监,连同他的手下一块厌恶起来。
“那就老阉货说的,把我饿死!老子死了也要变成恶鬼把他这狗()的给掐死!”
说着便把手上的两个包子当成石头一般,扔了出去,一个砸在小太监脚边,一个则砸在他屁股上。
“你!”
小太监扭头瞪着他,脸都气得涨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