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舟躺地太靠外,江策川看着床边感觉要掉下去了,他用()股拱了拱江临舟,“主子,靠里面点,我要掉下去了。”
江临舟往里面靠了靠,又把另一床被子给他砸了过来。“你盖这个。”
“我盖你的不行吗?”
江临舟想了想,“也行。”
然後就把自己的被子丢给江策川,自己盖了另一床。
原本想跟江临舟盖一床被子的江策川:“……”
“以前我们不都是盖一条被子吗?”
江临舟何其聪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装听不明白。毕竟少了东西,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在藏云阁两个人好得穿同一条裤子,盖同一床被子的时候,江策川睡觉就不老实,不是胳膊给他一下,就是腿给他来一下,江临舟为此还怀疑过江策川是不是故意的,他坐起来看了江策川半夜,发现他是真睡,不是假睡,只是睡觉的习惯太可恶了些。
他不能直说,只好宽慰道:“这里的被子太窄了,盖我们两个有点困难。”
江策川扯了扯再来两个他都能盖住的大被子,看着他主子睁眼说瞎话。
接着腿一伸,一蹬,刚才还盖在身上的宣软大被立马被踹下了床榻。江策川理所应当地扯了江临舟的被子来盖。
“你!”
江临舟看着江策川贱兮兮的样子什麽话也说不出来,江策川是没变,依然那麽没脸没皮,偶尔会通通人性。
他只好叹了口气,转了个身背对着江策川睡。
过了一会,江策川的声音从背後幽幽响起,“主子,睡了吗?”
江临舟忍住想锤他的冲动,回道:“没睡。”
江策川嗯了一声,“我也睡不着。”
屁大点的时间怎麽可能睡得着……
江策川这时候又来了一句“我一定给你杀了他。”彻底让江临舟没了睡意,转过身来。
“用不着你去杀他,死的是我爹不是你爹。”
一听这话江策川不乐意了,“那我呢?藏云阁不是我家,你爹不是我爹?那我算什麽?局外人?”
藏云阁跟皇家扯上关系被烧了後,以前跟藏云阁有往来的人都恨不得立马撇清关系,害怕引火上身,江临舟已经尽力把江策川往外面扔了,可是架不住江策川自己往里面蹦。
江策川继续不满地嚷嚷道:“从你挑中了我之後咱俩就死死捆在一块了,你家就是我家,你爹就是我爹,凭什麽跟我撇清关系,我本来就是跟你一起的。”
他本来就是跟我一起的……
江临舟死死盯着他,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
江策川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伸手捏了捏江临舟的鼻尖,问道:“怎麽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总之我不要你掺和。”
江策川见他独断专行,又要叫,江临舟伸手捂住他的嘴,“你要是死了,剩下我一个还有什麽意思?”
江策川不服气,拿开江临舟的手,“死得万一是他呢?”
江临舟毫不留情道:“你真觉得你的武功很厉害,打得过他。”
“我还年轻我可以学,他老得要死了怎麽学?总有一天我能打败他,提着他的人头来见你。”
江临舟沉默了,半晌才说出一句“睡吧,不早了。”
江策川则像是精力旺盛的小狗,在後面刨着江临舟的背,“我说真的,我不骗你。”
江临舟像是哄孩子一般,用鼻音轻轻应声,“好,是真的。”
什麽都可以是假的,只有江策川的忠心是真的,那麽怕疼怕死,贪财如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竟然跑来救他,明明他都跑出去了,从此隐姓埋名安稳过一辈子就可以的人,会屁颠屁颠跑来救他。
明知自投罗网,仍是心甘情愿。
“如果那场大火把我烧死了呢?”
刚刚还说不早了要睡的人此刻又开口了。
江策川想也没想,开口道:“我陪你殉葬。”
跟江临舟朝暮相处的十几年,他早就习惯跟在江临舟屁股後面追着他跑了,嘴上说着要自由想出去,但是到了真正的自由的时候,他反而会变得无所适从,江策川也不知道江临舟到底是什麽时候把他拴住的,让他心甘情愿追到这里,让他看江临舟的时候满是怜惜跟心疼。
别说他流一滴血了,他掉一滴眼泪自己都心疼到无法呼吸。
得到这个答案的江临舟有些震惊但又毫不意外。
这是他养出来的江策川,一个只属于他,愿意随时为他付出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