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踩死吗?廖化心想着。
也许也不错,同样的死因,死后如果变成鬼一定可以见到哥哥吧。
就在廖化几乎绝望的时候,一旁一家民居内一双有力的大手居然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廖化被拽入房间,他竟然惊讶的发现救他的人是一个全身流血的妙龄女子,那女人一身铠甲呼吸散落。
而且一呼一吸之间,被包扎起来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涌出血液。
这个女人就是张玥,现在的她气息奄奄。但那股武人的傲气却让她有了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之感。
廖化看着张玥美丽的容颜,以及因为疼痛而顺着发丝流出的汗珠,渐渐的呆住了。
张玥被这个小鬼头看得心乱如麻,于是骂道:“臭小鬼,看什么看。这么小就出来当贼都不丢你爹娘的人吗?”
廖化:“我爹娘都饿死了。只有个哥哥也在刚刚被人踩死了。”
廖化的声音低低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伤感似乎只是在平淡的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张玥一听,眼眶有些湿润了,是的她可怜这个孩子。但她怪异的脾气却让她从不会说出半句让别人听着顺耳的话。
张玥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于是猛地一转头,竟有些气愤而急促的说道:“都死了,你怎么不死。”
不知是廖化出身贫寒也习惯了别人这么对自己说话,还是刚刚看到了哥哥被活活踩死而心灰意冷,更也许是他看这个女人看呆了,亦或是兼有。
总之是廖化呆了,他缓了缓神,也无奈的摇摇头,在他心里面前这个女人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更是不会将他这种蚂蚁般的人的生死看在眼里的。
于是廖化苦笑了一下说道:“会死的,即使一会儿不被杀,明天官府也会大索全城缉拿我们这些流寇。亦或是官府放过我,我有幸逃脱也一样会像我的父母一样饿死在某个角落喂了老鼠吧。”
张玥听到这里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虽然她不是苏雪凝那样的三公之女,但在蓟城她也是天上的人。
听到了人会饿死喂了老鼠,这一下让她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她惊呆了,但是在廖化看来这个背影一动不动。他认为是她不想理自己,于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走了。”
张玥:“去哪里?”
她这话说的太急,转身又牵动了伤口,疼痛让她一下掉下了卧榻。
廖化转身看去,他看到的是那个美如天仙的人满眼的泪水倒在地上。他赶忙扶起张玥。张玥:“没良心的小杂种滚开。”
张玥虽然身体发育的成熟但今年也和我一样是十几岁。仅仅比廖化大五岁。她那嗔怒似乎还带着孩童所特有的稚气。
廖化将她扶上卧榻后就侍立一边。
张玥:“哦,还挺懂事的。以后你就当我的跟班吧保证不会让你饿死后喂老鼠的。”
廖化:“多谢姑娘美意,可我要出去游学。可能……”
张玥不听廖化说完就插嘴道:“哼,小叫花子要游学。说说看你要学点什么!”
廖化看出这个女孩子只是心直口快,自然也并不生气说道:“学御兵之术。”
张玥:“那你还走那么远干嘛。我们张家就是幽燕两地练兵的行家。你想学御兵之术,那你就说说今天你们这一仗为什么会失败吧。”
廖化深施一礼道:“皆因进击无法,撤退无度,良莠不齐,且勇猛有余,而众心不一。我以后要是学得兵法,定要练出一支『一心众』”张玥:“一心众?”
廖化:“万众一心,故有一心众一说。”
张玥:“那为什么不叫做一心军呢?”
廖化:“军需要养,而众则是一令即聚。”
张玥:“那不就是你们现在的队伍吗?你不是说他们不堪一击的吗?不勤加训练的军队那怎么行呢?训军一道千头万绪,以大汉之兵须习弓马,然后拳脚,最后长短兵器,再以身体的差异分配兵种,再教习战阵。一支军队想要成为精兵,少不得三五年之功。”
廖化:“每人天赋有限,并不是每个士兵都可以练成绝世武功,其实士兵首先的第一要务就在于令行禁止。然后教以见到招数反腐训练使这些招式成为本能。再加以用骨肉至亲编练一军这就是我的一心众。”
张玥:“毕竟是个孩子啊,他们主意一样就会不听你的话。可以不听你的话又何必打仗呢?”
廖化一听愣住了。
张玥:“治军之道你是不是学过?”
廖化:“没有。我只是今天看到了我们这群人的毛病,所以有感而发罢了。”
张玥笑了笑:“不是输了就是全都错了。其实输赢不过是事先准备,和事后的运气罢了。你去里屋换身衣服,把你这身黄衣服烧了吧。”
廖化点点头于是往里屋去了。
街上的官兵已经大致上把各个主要道路上残余的黄巾肃清。
而一些小街上的黄巾依旧在亡命的奔跑着,可大多的时候往往是跑了没多远就被官兵拦住一通砍杀。
在蓟城西北的狗儿巷,这里因街道狭窄而得名。这里也是很多南下的胡人和北上的客商居住的地方。
此时狗儿巷内,一间小草庐外院子的空地里一个一身绿袍红脸长髯的汉子正在轻轻捻着胡须读书,似乎外面的事他毫不关心。
这汉子就是后世将他取代姜尚,(姜吕望,姜子牙)成为武圣的关羽关云长。
关羽读着书,此时骚乱已经蔓延到了狗儿巷内。忽然隔壁传来一阵打砸之声,关羽一皱眉毛于是赶忙放下书提剑走了过去。
他一出门,此时狗儿巷内已经到处都是被吓得昏了头的黄头巾们在四处杀戮。
关羽凝眉细看这些人,心里满是蔑视与愤怒他先是一剑砍倒一个正在发疯一般挥舞着斧头的黄巾兵,又两剑逼退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