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首发骂了三页纸
“云棠,说话要算数。”
李蹊喘着粗气将人从衾被中剥出来,宽大厚实的手按着她发颤的脊背,将人紧紧拥在怀中。
她醒来的当晚,承诺过她不会跑。
话音犹在耳边,这人转眼就抛弃他。
云棠早已头昏脑胀,大口大口地呼吸,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虚虚晃晃地和着灼热的气息往她耳朵里钻。
即便是此般情状,云棠骨子里的倔强依旧坚|挺。
模模糊糊地低声反驳,说话为什麽要算数。
李蹊听到这微弱的反驳,胸腔一阵震动,好笑之馀不禁感慨,这人学他的某些坏习惯,真是一学一个准。
候在外头的唤水和司寝姑姑,躬身垂手,偶尔擡头往里间瞧一瞧。
方才殿下来势汹汹,面色如铁,那垂挂下来的帷幔摇摇晃晃,映着高几上的纱灯,颇为旖旎。
前头还能听到一两声漏出来的低声呜咽,如今好似平静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等了会儿,犹未要水。
看来殿下也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到底不曾硬要。
寝榻间,太子将人锁在怀中,任凭云棠如何推他,都不曾撼动分毫。
太子被她这番动作惹得心头火又要起,紧着嗓子问:“你睡不睡?”
这怎麽睡?!
手脚都不得自由,整个人陷在刚硬火炉里一般,想起方才那一场,她心中恨恨。
如今因这失魂症,她暂时不能离开东宫,但往後这人若更加过分,又该如何应对?
总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太子见她安静下来,稍稍放开一点禁锢,低头去看她。
方才哭了许久的眼睛,像是被水润过般明亮清透,就着影影绰绰的纱灯,能看到茭白的眼皮上粉红一片。
是他方才收不住,或咬或舔,弄出来的痕迹。
正待擡手去摸,却被云棠一把挥开,仰面怒视,像是在用眼神骂人。
李蹊对她知之甚深,想来是在心里骂他卑鄙丶趁人之危等等。
“不睡的话,我们继续?”
云棠霎时哑火,慢慢将头低下,闭上眼睛,僵硬着身体,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人。
大约是骂了半宿,後来实在撑不住,囫囵个儿地睡去了。
次日卯时一刻,太子将人放开,起身洗漱,今日下朝後,他要替陛下去北大营犒军。
陆思重此次回京,一是为幼弟婚娶,二是带此番立下战功的将士回京,上受恩赏。
陛下自太初殿一役後,身体每况愈下,以往一日最多食一粒金丹,但自入冬以来,一日少则两颗,多则三四颗。
太子遇刺时,出来勉强支撑了一段时间朝务,但圣躬违和,自太子痊愈,便又撒手回他的太初殿修道去了。
往年说是修道,其实权柄均在手上,但如今,身体支撑不住,倒像是真真修道去了。
如今每日早朝退朝後,太子都会进太初殿,亲手侍奉汤药,孝顺的贤名,满宫皆知。
前朝某些惯会拍马屁的官员,浩浩汤汤写了奉承溢美的奏折,赞太子温润若昆山片玉丶晨昏定省,尽显孝悌之诚,又赞皇後娘娘育贤储而安邦,诚为万世母仪之表。
这等美名传到皇後耳中,自是十分顺耳,如今她唯有一件心事未了。
那便是太子的婚事,太子妃人选既然已定,她虽不喜但为陆氏荣耀考虑,也无他言,馀下的两侧妃丶四昭仪等,她不期望云棠会在此事上用心张罗,只得自己多费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