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坤在前头打趣,“瞧大哥看得这般入神,定是极喜欢孩子。”他转头又对温棠笑道,“大嫂,您可得再给大哥添几个孩儿。到时候大哥欢喜起来,怕是要日日在摇篮边守着,眼珠子都舍不得挪开呢!”
午膳因着新丁降生,格外热闹。
老太太脸上的喜气藏都藏不住。席间,唯有秦若月和宋夫人有些强颜欢笑。宋夫人尚能维持体面,笑着附和老太太,夸赞那新生的孩子眉眼如何酷似秦长坤,将来定是聪慧有出息的。
秦若月却在旁低低嘀咕,“还这麽小一团,能瞧出什麽来?”
宋夫人被她这没轻没重的话惊了一跳,急急去看老太太脸色,低声呵斥女儿。秦若月满腹委屈,她正伤心难过,满桌人却只顾着谈笑,无人顾及她,没人在意她的难过。
她只觉二哥房里添个孩子并非稀罕事,二哥院里孩子本就不少,多一个有什麽稀奇?
“二哥院里孩子都好几个了,不过又添了一个罢了。”
秦长坤脸上那惯常挂着的笑容淡了下去。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也微微一敛,宋夫人赶紧在桌下用力扯了扯女儿的袖子,要知道老太太最盼子孙繁茂,这话可是戳了老人家的心窝子。
“说起来,再过半个来月,就是淮哥儿和夏姐儿的周岁了,到时候家里又要好好热闹一番!”宋夫人赶紧擡出大房的两个孩子打圆场。
温棠正想着明日一早去庙里为两个孩子求平安符的事,一旁的秦恭侧目,目光落在妻子温婉含笑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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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温棠在房中逗弄两个孩子。
快满周岁的娃娃,胳膊腿儿愈发有劲,温棠抱久了便觉臂膀酸软,秦恭却没有这个烦恼,一手一个轻松抱起,甚至还能将他们高高举起逗弄。
看着孩子们在他臂弯里咯咯直笑,小脚乱蹬,温棠却觉得这样很危险,万一秦恭手一松怎麽办,砸到秦恭就算了,但是两个孩子要是摔在了地上,那就是大事情了。
温棠对秦恭喜欢的这种惊险玩法非常不满意,但是秦恭却偏在夜间逗孩子时,跟她反着来,她不乐意他怎麽做,他就偏要这麽干。
有时真把温棠惹急了,然後秦恭便慢悠悠踱过来,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脸,看一眼她脸上气急败坏的神情。
若非两人身形气力相差悬殊,温棠真想不经意在他脸上留道抓痕,看他明日如何顶着这印记,面不改色地去上朝办公。以秦恭那等严肃板正,极重官威的性子,怕是要羞愤欲绝。
“明日去庙里求平安符,多带些人。山高路陡,坐轿子上去。”秦恭擦着湿发出来,水珠沿着脖颈滚落,没入微敞的衣襟。他特意叮嘱了一句。
温棠敷衍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想,既是诚心去求平安符,怎能让人擡着上去?那点诚意都没有,菩萨如何肯显灵?只是跟秦恭这等不信鬼神的人,道理是说不通的。
秦恭看了一眼身边女人那对他敷衍至极的笑容,忽然擡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那台阶多长多陡?放着现成的轿子不坐,你非要逞强走上去?”
其实秦恭本来不知道他的妻子每次去那庙里都弃轿步行,还是上次她替他求符回来,夜里小腿抽筋得厉害,哼哼唧唧地蜷着身子,把当时的秦恭看的莫名其妙,然後才知道她硬是自己走上去了。
就她那个细腿儿,在榻上被他拉着腿儿不过一会儿就开始发抖,然後就哭着要他松手,不肯再擡起来,就这种体力,她也敢自己一个人去爬那麽高的山阶。
秦恭说一不二,替她决定了,“明儿我让人擡轿子过去。”
温棠不肯。
秦恭语气不容置喙,“我说了,坐轿。”
温棠不服,“还有人一步一叩首上去求呢,我不过走走。”
秦恭觉得她是犟种,别人体魄强健,她却是纤纤弱质,走不了多远就得气喘吁吁。
秦恭不知道她为何偏要在力所不及处与人较劲儿,他说出的话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明儿必须擡轿子过去。
只是等温棠进去洗完澡出来後,就默默地爬上床,然後躺下来,等秦恭脱了衣裳摸索过去,她还翻了个身,拒绝沟通的意思很明显。
秦恭锲而不舍地把手往底下摸,然後就摸到了一个古怪的东西,还没过一会儿,就听见耳边传来温棠带着一丝轻快的声音,“来月事了。”
那就说明秦恭刚才摸到的古怪的东西是女子的月事带。
温棠觉得他会立刻跳下床,然後去洗手,但是秦恭反其道而行之,他顿了顿,利索地把月事带扯下来了,
温棠惊得霍然翻身,面对着他,眼睛圆睁,然後就看见秦恭面不改色地把她的东西放在眼前,凑近了仔细瞧了瞧,确定上面有血,温棠没骗他,他这才放心,神色自若地将那东西塞回她手里。
温棠微张着唇,一时竟不知该说什麽。
秦恭翻身过去,背对着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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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透,秦恭便起身了。一身无处发泄的精力,在院中打了一套虎虎生风的拳,回来时汗湿中衣,紧贴着贲张的肌理,脖颈上也闪着水光。重新擦洗过,才坐下用早膳。
温棠没嫁给秦恭之前是痛经的,每逢月事头两天便腹痛难忍,但是等嫁给了秦恭,又生养过後,这毛病倒好了许多。
如今只是觉得烦闷粘腻,腰肢有些酸软,并无太多不适。